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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那头儿赖仁航说：&ldo;其实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醒，反正他就是大概三点多钟时，突然在床上发起狂来，大喊大叫的都把嘴唇给咬破了医生上来给他打了三针镇定剂都不好使可把我给吓完了－－－－－唉，想想都后怕，如果真出什么事，我这儿一个人还真照顾不了。你们都没看见，可吓人了他。睁着圆圆的眼睛&rdo;

&ldo;就这样啊？&rdo;

&ldo;是啊。&rdo;

&ldo;那也叫&lso;醒&rso;啊！！！&rdo;方友伦大喊道。因为他觉得自己被耍了一样。

方友伦沉默了一会儿，问：&ldo;那那虫仔现在怎么样了？&rdo;

&ldo;这才刚好－－－－－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儿听医生说他又处于深度昏迷中了，让先我留心观察着不过，虫仔在最后临&lso;消停&rso;的时候，他一直在叫你－－－－－所以，刚忙活完他我就给你打电话了。&rdo;（消停：东北口语，停止的意思；包括举动，声音的停止。）

方友伦一愣，问：&ldo;他叫我干什么呀？&rdo;

&ldo;就是说什么&lso;友伦、友伦快醒醒、快醒醒&rso;之后就听不清了。&rdo;赖仁航说。

&ldo;我靠，还叫我&lso;快醒醒&rso;，他自己都醒不了还叫我快醒醒呢。&rdo;

&ldo;呵呵，我是早就被吓醒了。你也甭睡了，过来吧。&rdo;

昨天菲云的葬礼让方友伦很累，尽凌晨的时候才躺下睡去。不过又做恶梦又被吵的，此时的他也算是精神了：&ldo;你在那儿等着，我这就过去。&rdo;

方友伦撂下电话，起身穿上衣服。越想虫仔的话越觉得逗，不禁抿嘴一乐。

方友伦临走的时候还悄悄地看了一眼方母，见她仍熟睡未醒，便也就轻轻地带上了门－－－－尽量做到不出一点响动。然后留下一张条；简略告诉方母自己的去向，便离开了。

友伦所住的那栋家属楼共六层，他家是在第四层。老房子，没有电梯，走廊也没有声控灯。

此时是清晨5点半左右，天还不怎么亮。能见度不是很高，在加上老楼的楼梯有些都已掉碴儿，万一一脚踏空，那肯定会变成&lso;寅次郎&rso;了。（寅次郎：日本跑龙套的一个小演员，曾因在电影做替身滚过69层楼梯而在龙套界里有了小名。）

方友伦可不想做寅次郎，所以他凭着熟悉的感觉，一步一步地踏着台阶，中速地走下去。

他正摸着扶手下楼，走到三楼，友伦看见楼梯口有一个人在那儿托着一个大麻包正往上搬呢。

那个人虽是背对着友伦，但还是被友伦给认出来了。是六楼的老张，老张平时是做冷鲜肉生意的，在家属院不远处的一间门市房有他的生意，平时为人老实和善，在这片儿凡是认识他的人都说这人不错。

&ldo;张叔，这么早，干什么呢？&rdo;

老张混身一震，好像被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才转过头来。

&ldo;哈，友伦啊，你也这么早就出门啊。&rdo;老张回应了一句，然后放下手里的麻袋，看着方友伦。

&ldo;啊，看个朋友去。这&rdo;方友伦指着那包东西，说：&ldo;又来新货啦。来，我来搭把手，帮你搬上去。&rdo;

老张笑道：&ldo;哎呀，不用不用，我一个人行。这刚宰下来的猪，血啦糊烂的；弄你一身不好。我自己来。&rdo;

方友伦当他是跟自己客气，说：&ldo;嗨，这有什么啊，楼上楼下的，来，咱俩一起&rdo;说着便拽住麻袋的一头儿，往上拎。

可是，当方友伦将那麻袋拎起来时，那袋口突然一松，几块碎肉从袋口中滚落而出，血腻的肉块散落一地，粘满了楼道里的灰土。

老张大惊失色，赶忙上前补救，但却已经来不及了。大半的肉都已经粘上了尘污。

方友伦大为尴尬，他没想到本来是想帮忙的，但谁知却好心帮了倒忙。方友伦连声道歉，随即也帮忙捡着。

老张没有向他发脾气，而是念念地说：&ldo;唉，要不是楼下店里的冷冻箱坏了的话，我也不会大费事地把它搬上来。唉，还算好，家里有个备用冷冻箱&rdo;

方友伦不好意思地说：&ldo;都怪我啦&rdo;说着，他不经意间从肉块中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原以为是骨头；但拿在手里又不像，捡起后抹去上面的血，拿眼一看，竟是一块表。

&ldo;这表是你的吧，张叔。&rdo;方友伦转头看向老张，猛然间发现老张正盯着他。方友伦吓了一跳，把表递了过去，&ldo;给您。&rdo;

老张看了一会儿，随即一拍脑门，说：&ldo;嗨，我这记性呀肯定是刚才分肉的时候脱下来忘了再戴回去了，然后也没看，就一股脑儿地都和肉装在一起了。

方友伦一笑，也没在意。&ldo;哟，还是块好表呢，我爸也有一支和你这一样的表。&rdo;

老张将表揣在兜里，说：&ldo;是吗。我这是不懂瞎戴，你爸爸那是懂的人，戴在他手上也是个气派。&rdo;

方友伦心中一乐。

说话间，俩人将肉都收拾进了麻袋里，老张将袋口封好，方友伦这回可是相当小心地抓着麻袋口，然后帮忙抬上了六楼。

老张开开了自己房门，叫友伦先去洗洗手，然后自己将那袋东西托了进去。

&ldo;哎？张姨没在家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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