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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ldo;凑齐什么？&rdo;田兰不解。

&ldo;兄弟姐妹啊！&rdo;小海忽闪着大眼睛，一脸天真无邪。

&ldo;弟弟妹妹都要啊，那我可要努力了，这刚受了伤，也不知道腰行不行。&rdo;张家栋开玩笑。

&ldo;去，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呢！&rdo;田兰羞怒地拍了张家栋的后背一下。

三个人就这么一路笑闹着回到家，家里干干净净，显然姐姐提前来打扫过了，田兰进窑看见走之前被她收进炕柜的被子已经铺好在床上，摸一摸，还带着热乎气。

&ldo;姐姐真好，连被子都帮咱提前晒过了。&rdo;田兰回身对张家栋说，可是窑里只有小海和他们带回来的包。

&ldo;爸爸去奶奶的屋里了。&rdo;小海咬着大拇指说。

田兰把小海抱到炕上，&ldo;小海乖，在炕上坐会儿，妈妈烧水给你洗，洗完咱们好睡觉。&rdo;

从井里打了水，烧好，帮小海洗干净脱了衣服盖好被子。田兰自己也简单的洗了洗，然后披着衫子去了西窑。

张家栋站在窑里，仰头看着家里的那张大玻璃镜框。田兰握住他的手：&ldo;哥，想娘了？&rdo;

&ldo;嗯，想了。这些照片什么时候拍的，好像是在咱家的院子里，你请人回来拍的？&rdo;张家栋的目光停留在那张只缺了他一个人的全家福上。

&ldo;那是过完年没几天的事，那会儿娘身子还行，她这辈子没拍过几张照片，我就请人回来拍了这些，想着以后也是个念想。拍了好多呢，这里头放不下，我专门买了本影集放着，回头咱拿出来慢慢看。&rdo;

&ldo;兰子，谢谢你，谢谢你替我在娘床头敬孝。娘走得时候还好吧？&rdo;张家栋眼眶带泪。

&ldo;挺好的，躺在炕上，跟我说着话就去了，就像睡着了一样，很安详，没有受苦。&rdo;田兰抚着张家栋的手安慰他。

&ldo;没受苦就好，娘活着受了一辈子的累了。&rdo;说着说着，张家栋就抱着田兰大哭起来。

丧母之痛，撕心裂肺，田兰像平时安慰小海那样，拍着他的背。

好一会儿，张家栋才缓过劲来，他帮田兰拢了拢衣服，说：&ldo;你先回去睡吧，我今天在这里陪娘。&rdo;

&ldo;你这刚出院，注意点自己的身子。&rdo;田兰担心的说

&ldo;我知道。&rdo;张家栋帮田兰把碎发夹在耳后。

&ldo;水烧好了，你泡个脚再睡，我给你拿铺盖。&rdo;田兰准备帮他去拿铺盖。

&ldo;不用了，在火车上你也没睡好，早点回去睡吧，这点事我自己来就行。&rdo;夜色里平日粗犷的男声显得格外温柔。

&ldo;那行，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明天还要去娘的坟上呢。&rdo;田兰披着衣服回窑。

小海还没睡，看见她回来，高兴的说：&ldo;妈妈，你回来啦。&rdo;

&ldo;快躺好，别把热气放了，小心着凉。&rdo;田兰吹了灯，脱了衣服，自己也钻进被窝&ldo;怎么还不睡，一个人害怕是不是？&rdo;

&ldo;我不害怕，就是把枕头忘在狗蛋哥哥家了，不抱着枕头我睡不着。&rdo;田兰走后小海一开始是跟着润叶住的，后来润叶怀孕了，小海就去姐姐家和狗蛋睡在一张炕上，爸爸妈妈回来了，小海很高兴，走的时候就把田兰给他的那个枕头忘在了狗蛋的炕上。回来才发现，不抱着枕头他睡不着。

&ldo;那你过来，今天晚上抱着妈妈睡，明天咱们再去拿枕头。&rdo;田兰掀开自己的被子，让小海过来。

抱着妈妈，小海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田兰却想到，旁边窑里那个躺在母亲炕上的男人，今夜还睡得着吗？

☆、60风声

从清晨张家栋那红肿的双眼、发黑的眼眶，田兰知道他一夜没睡。今天的天气不错，去祭拜柱子娘前，田兰想着姐姐不知道张家栋回来会睡到娘以前住的那孔窑里，铺盖估计都没晒，就去窑里准备拿铺盖出去晒。

手一触摸就发现被子上湿意明显，再仔细的看一下枕头，一滩的水渍。他哭过了，难怪眼睛红红的，田兰心里想。

踏着晨光，一家三口拎着香烛纸火去坟地祭拜柱子娘，一番仪式之后，张家栋说：&ldo;我想在这待会，你和小海先回去吧。&rdo;

&ldo;我把爹和娘合葬了，这么多年两个人终于又在一起了，娘心里应该是高兴的，你别太伤心了。&rdo;张家栋蹲在墓碑前，田兰手放在他的肩头，轻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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