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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八十章终章（第3页）

但他躺下没多久，就躺不住了。

江旻离开的时候他正在睡觉，以江旻的个性一定不会强行把他拖起来。

叶霆承认自己刚才确实想得太复杂了，他挠了挠头，重新坐直了身子。他现在的心绪单纯得很，就是想江旻，想见他，想和他一起吃午饭，然后再一起散散步，睡个午觉。

他看了看时间，又算了下庭审的进度。如果他尽快出发的话，没准还能在省高院门外蹲到江旻。

叶霆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他立即就下床洗漱，在十分钟之内换好衣服，推开病房的门直奔电梯而去。

医疗机构永远是客流量高的地方，计程车随手一招就有。

他报了省高院所在的地点，就被黄绿相间的汽车载着向目的地驶去。他的心脏在前胸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快得让他微微缺氧。在开了冷气的车里，他竟然出了汗。

不长的车程，他却坐出了跨省高铁的感觉。好不容易熬到了省高院门外，车还没停稳他就急着去开门。

司机给他打的票据他也没要，丢了声“谢谢”，叶霆就跳了下去。留下司机一个人在车里猜测这个人到底要去干嘛，急得和赶着投胎一样。

正好是庭审结束的时间，一票人从大厅向外涌出来。他们每个人都唾沫星子横飞，侃侃而谈，对着案情大抒己见。

江旻混在一众看客当中走下台阶，看上去失魂落魄。

他得知真相后，就没有心思再去听什么庭审了。他手脚冰凉地坐在坐席上，所有的声音，讨论声、辩护声、宣判声，都从他耳边擦了过去。

他的灵魂仿佛从身体里飘走，却又没离他太远，能让他撑着一口气走到烈阳下面来。

走完台阶，他好像支撑不住似的，扶住了台阶边的花坛边缘，缓缓地蹲下了身子，缩在花坛的阴影下。

叶霆刚想走过去，却又看到他双手掩面，后背开始耸动。

江旻在哭。

他得知了真相，所以他要哭。

有人侧目，有人驻足，但没有人上前去安慰他。更多的人快步地从建筑物里走出来，各自去找车离开。只有江旻一个人蹲在那里，哭得毫无章法，毫无形象可言。

但叶霆还是站在原地，紧紧地攥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在旁人看来，这个哭得撕心裂肺的男人有点可怜。叶霆却不觉得如此，他觉得他一点也不可怜，一点也不孤独。

他只是太累了，今天所有的心血都落到了完美的位置，他需要一个人在情绪的海洋里沉溺。他需要这样的放纵，他压抑得太久了。

叶霆就隔着一条路站在他的对面，听他哭，听他叫喊。放任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发泄、折腾。

待到人都散去，他习惯了阳光刺在身上的疼，江旻终于抬起了头，借着花坛的边缘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他和叶霆对视，那一瞬间，时间好像倒流回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叶霆在秋风里对他打了招呼，他的声音一出，他就知道什么东西在悄然变化。

现在没有风，不是秋天，可他还能感受到淹没了心头的汹涌情绪。

他和他都向对方走过去，视线在空中互相纠缠盘错，绕成了这一生都解不开的结。

还有三步、两步、一步……

他们走到了一起。

叶霆伸出手，擦了擦他眼角的热泪。

头顶的骄阳倾斜下万丈滚烫的光明瀑布，将他们两人浸泡在深潭当中。

“走吗？”

想喝酒吗？

想吃冰块吗？

想去浪迹天涯吗？

走吧，一起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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