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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少年第211章 跟大人到村东田地去（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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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在村东远处有六亩地。

如果是上午去那块地，我和弟弟听到路边杨树上有蝉叫，就从牛车上下来跑去捉蝉；偶尔有蝉停在光溜溜的杨树干上，小孩子视力好，一眼就看到了，便飞快地跑下去抓蝉。路上没有多少汽车，所以大人们也极少喊“看着车”。我们捉了蝉，要么拿回牛车上慢慢观察玩弄它，要么找个洞，把蝉关在里面，再在杨树上刻个记号，或用脑子记杨树上的天然疤痕。当我们忙活完“蝉事”，车已经走出五六十米了，我们再飞快地追上去，跨上牛车的尾部。有时候我们“打前站”，先跳下牛车，向前跑上五六十米，领先了牛车，就捉蝉玩，或玩其他东西，等牛车到了，再跨上去。这样做就没有追赶牛车的焦急了。杨树上有很多像人眼的皮节，我坐牛车路过时，常常觉得这些“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看。

到地里，大人们干一上午活儿，临近中午时回家。

夏天的中午，太阳光白花花的，地面也是黄白色的，阳光强的让人难以睁开眼，只好低头看地，地也反射好些光热，只好虚眯着眼。午饭后太热，没人活动，于是睡午觉。大多数人家把北墙的“后吊窗”打开，让空气自南向北穿过，比不通风凉快很多。

我和弟弟经常在大人睡觉的时候洗澡，不是因为天热，也不是因为嫌脏，往往是被我娘催促着洗的。最早时身子小，坐在洗衣服的大盆里洗。我娘先把半盆水提前晒上，到午睡时温度刚好，热热乎乎，要是烫人就再兑点凉水。那时不太在意，经常弟弟洗完我接着用，或者我洗完他再接着用。后来长大些，大盆里越来越难坐进去，就改用脸盆撩着洗了。

我家人睡醒后，喝喝茶水，吃个西瓜，收拾收拾，再套牛车下地干活。我娘怨恨这样太慢，吃完西瓜或干脆不吃，就拉着脸骑自行车先下地去了。

套上牛车后，慢悠悠地朝那块地去；走上一会儿，天就不十分热了。当牛车慢慢走在公路上，透过车板的缝隙，可以看到公路上的沥青石子在向后掠过，不时会看到一个个一寸多深、黄白色的路坑。

大人在地里干活，我和弟弟就在地头玩。蛤蟆很常见，大大小小的，在地头水沟里有很多。有时能在野草上看到大豆虫，仔细看会有些害怕和恶心，它们长约六厘米，粗约一厘米，腚上有一根短而尖的刺，腹部黄白色，背部呈绿色或布满成片黑点；我从没敢去摸它们，甚至隔着棉花叶或玉米叶也不敢。有时我们会看到蛇，真真儿吓一跳，头皮一麻，毛孔瞬间紧缩，全身紧绷，半秒后才明白看到了什么；根据蛇的大小远近，琢磨应该再仔细看看它还是离它再远点。小时候听说蛇会吸蛤蟆，意思是蛇还未接触到蛤蟆时，便可以在一两尺外用气吸住蛤蟆令它逃脱不得，但我从未见过。不过我见过蛇嘴里叼着一只蛤蟆的情景，

大部分时间我们比较无聊地看看这看看那，逛来逛去。有时拔一些“甜棒根”嚼着玩，有时揪下蒲公英的“**”挤小泡，有时找小野果吃，有时叉开腿坐在土路边，用手捻土疙瘩玩；就这样一直熬到天黑。当太阳快落山时，天上渐渐长出火烧云，每当这时我就会想到“今天火烧云，明天热死人”。

我家田地西边不远处是一条小河沟，恰好有个水闸在此，所以这里的沟又宽又深，形成了一小片水域，里面有很多水蛭，我们叫它“钻皮”。经常有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在这片水里游泳，我站在石头铺砌的斜坡上看他们，觉得比看虫子看草有趣多了。他们有时会到坡上来，跟我说话：“这钻皮可厉害了，你一开始觉不出来，等你觉出来它已经钻到你的皮里去了，它会顺着血管往里拱，你越揪它拱的越厉害。”我忙问道：“那怎么让它出来呢？”他们说：“这时候得赶紧把鞋脱下来，抓着鞋跟使劲抽它拱的那个地方前面的肌肉，它就退出来了。”我说：“抽自个儿？”他们说：“对呀，抽它不管用。”我说：“那不疼吗？”他们说：“疼也得抽，有时候将皮抽的通红。”不过我一次也没见过他们拿鞋抽自己的腿。

有那么一两回，他们在水里游，我在石坡上看到有水蛇在他们不远处游，我赶紧大声提醒他们。

太阳快落山时，就开始有人在这片水里捉鱼了，大多是下水摸；我爸摸不着，就撒网，所获不过是零星小鱼，网上还粘挂着枯枝败叶，择半天，才能再拢起来撒下一网。

有一天，天快黑的时候，又有不少人逮鱼。我站在河面上方的公路围栏边观看。忽然有人提着铁桶把捕获的东西倒在公路边，我凑上前一看，吓我一跳，这不是蛇吗？在地上扭来扭去，有时甚至朝我爬过来；我吓得赶紧退后一步。仔细看又有点不像，这个动物要比蛇粗一点短一点，浑身黄黑色，嘴上还有须，我赶紧问：“这是嘛呀？”还好那位大伯没无视我，说道：“鳝鱼。”我头回知道有种非常像蛇的鱼叫鳝鱼。他把鳝鱼收起来，我消退了不少害怕。他又往外清理东西，这回拣出来一只河蚌，有成人的大半个巴掌大小，青黑色，越往圆心处越黑，磨碰在公路上嚯啦作响。他用手挒开两片蚌壳，我看到里面满是粘黄的肉，旁边有大人凑热闹道：“哈哈，可能有珍珠啊！”他笑着应和道：“那可发财了！”我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真实的蚌，以前只在电视剧《西游记》里见过大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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