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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 风光无限秘密返京（第1页）

官场，永远是嗅觉最敏锐的猎场。

朝廷发往天下州府的那一纸通电，字斟句酌，看似平稳如常。

上面只说逆贼王守廉于文庙行悖逆之事，致使圣驾受惊，而今雷霆扫穴，叛乱已平，首恶伏诛。

可在这份...

夜色如墨，云南边陲的群山在雷雨中起伏如龙脊。铜矿洞口黑黢黢地张着嘴，仿佛一头吞尽岁月的巨兽，静默无声。沐春立于洞前，身披蓑衣，手中火把被风吹得摇曳不定，映照出他眉宇间的凝重。三日前，当地土人掘开山体寻矿，却意外撞见这处隐秘矿道，深入百丈后，竟发现层层叠叠的尸骨与残甲，更有那面“燕王亲征”的旗帜，在潮湿空气中仍透出一股不散的杀气。

他不敢擅动，立刻封锁现场，飞马八百里加急上报朝廷。如今圣旨已下，新任云南总督薛岩即将抵达，而朱允?亲笔朱批的密令也随行而来：“凡涉靖难旧部者，掘地三尺，务求根除。”

可沐春心中却隐隐不安。这些尸骨并非战死当场的模样??他们身上无明显外伤，兵器未折，排列有序，像是……有组织地进入此地后集体死亡。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具尸体胸口都插着一根细长银针，针尾刻着古怪符文，似与佛门密宗有关。而那兵符上的“靖难左军”，本应早在北平陷落时全军覆没，如何会出现在万里之外的缅北深山？

雨势渐猛，一道闪电劈落山巅，刹那照亮整片山谷。就在那一瞬，沐春似乎看见洞内深处闪过一抹红光，如同有人提灯行走。他心头一紧，正欲命人探查，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沐将军。”一名年轻道士缓步走来，青衫素袍，手持拂尘，正是随薛岩同行的钦天监副使周玄清。

“你怎么来了？”沐春皱眉，“此处凶煞之气极重，非寻常人可近。”

周玄清微微一笑：“正因为凶煞，我才不得不来。昨夜观星，紫微垣偏移三分，帝星动摇，荧惑守心。天象示警，必有冤魂作祟，或有逆谋潜伏。而这矿洞……”他望向黑洞，“不是坟墓，是祭坛。”

“祭坛？”

“不错。”周玄清低声道，“你看那些尸骨的朝向，皆面朝西北，那是北平方向。他们不是逃亡至此，而是奉命前来，执行某种仪式。银针穿心，血不流、肉不腐，乃是密宗‘镇魂钉’之术，用以封印将死之人的精魄，使其不得转生，永世为某人所驱使。”

沐春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这些人死后还在被人操控？”

“不止是操控。”周玄清目光幽深，“是在养魂。以千人之怨，炼一人之魄。若真有人能借此复活死者，甚至借其魂力反噬阳世……那便是‘阴兵借道’的大逆之术。”

话音未落，洞中忽然传出一声低沉鼓响，宛如从地底传来，震得脚下泥土微颤。紧接着，隐约有战马嘶鸣、刀剑相击之声飘出，夹杂着断续呐喊：“护驾！护驾！”??正是当年靖难之战中燕军将士临死前的呼号！

沐春拔剑在手，厉喝：“谁在里面？！”

无人回应。唯有风雨拍打山石，回音阵阵。

周玄清却闭目凝神，口中默念咒语，片刻后睁开眼，脸色惨白：“不好，有人正在唤醒他们。这矿洞之下，藏着一座‘九幽阵眼’，若被彻底激活，方圆百里内的亡魂都将受控，化为阴兵大军。而主持此阵之人……”他顿了顿，声音发颤，“必须是曾统领过这支军队的统帅，且魂魄未灭，意志不散??只能是朱棣。”

与此同时，南京皇宫。

朱允?独坐乾清宫东暖阁，案头堆满各地奏报。北方鞑靼退兵，宣府解围；江南赋税改革初见成效，流民归乡者已达二十万；辽东女真各部遣使入贡，愿称臣纳款。天下看似太平，可他心中那根弦，从未松过。

他拿起云南密奏，再次细看那面残旗的照片。指尖抚过“燕王亲征”四字，仿佛触到了十年前那个雪夜??朱棣策马冲破金川门，铠甲染血，目光如刀，冷冷望着城楼上颤抖的自己。那一眼，不是胜利者的傲慢，而是审判者的冷漠。

“你还活着。”朱允?喃喃道，“你从来就没打算死。”

门外传来轻叩声，道衍悄然步入，合掌行礼：“陛下，贫僧刚从凤阳归来。”

“祖庙如何？”

“一切如常。但……洒扫太监说，最近每月十五子时，偏殿门前总会多出一双湿脚印，从井边一直延伸至门缝下，像是有人深夜前来叩拜。腊肉供品虽未动，可香气全无，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味道。”

朱允?瞳孔微缩：“又是‘活死人’之术？”

道衍点头：“昔日高丽国师曾以此法保存先王躯体，借地脉阴气维持形神不散。若辅以密宗镇魂钉与九幽阵，便可让强者之魂滞留人间，操控亡军。此术极耗元气，需大量活人献祭，且主持者自身也难逃反噬……但若是为了夺回江山，朱棣什么都做得出来。”

朱允?猛地站起：“传令神机营副统领李景隆，即刻率三千火铳兵赶赴云南，会同薛岩彻查矿洞。另派锦衣卫暗桩潜入西南各土司，搜寻任何与燕军残部有关的线索。若有可疑人物，格杀勿论！”

道衍却摇头：“陛下，此举恐操之过急。朱棣若真藏身昆仑，必已布下重重迷局诱我军深入。他等的就是我们大举进剿，耗尽兵力之时，再从暗处杀出。况且……”他压低声音，“您忘了秦王朱?临死前说的话吗？‘你不给活路’。今日您对靖难旧部赶尽杀绝，是否也在逼出下一个朱?？”

朱允?怔住。

烛火跳动，映照着他疲惫的脸庞。他知道道衍说得对。这些年，他废厂卫、轻刑罚、宽赋役，力求仁政，可一旦触及皇权根本，他依旧毫不犹豫地下令诛杀。就像当初烧毁朱?尸首，就像现在要掘地三尺追剿朱棣余党。

他是皇帝，也是囚徒。

良久，他缓缓坐下：“那你说，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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