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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第2页）

&ldo;不管你想要知道什么，姥姥都不会对你有任何隐瞒，不过在此之前，姥姥希望你能够告诉姥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又有没有和……和你的父亲相认。&rdo;鱼姥姥身上的阴森戾气自从在陆拾遗的耳朵后面瞧见了那一粒殷红朱砂痣以后，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此刻虽然还带着黑布斗笠，但是她的语气里，分明已经多出了几分以前从未有过的脉脉温情。

而这样的温情，却是曾经的胡娘子梦寐以求又可望而不可及的。

&ldo;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rdo;陆拾遗活动了两下被捆绑的有些麻木的脚踝，一五一十的把她怎么机缘巧合与于先生相认的事情说给鱼姥姥听。

鱼姥姥听得非常专注，偶尔还会因为陆拾遗的诉说而不自觉紊乱一下看似平稳的呼吸。

她的态度让陆拾遗心中不由得浮出了几分完全没办法理解的疑虑。

因为她刚刚所说的那一切绝大部分都与于先生有关，按理由而言，鱼姥姥即便碍于女儿的临终嘱托，不好对于先生下手，也不代表着她就要对他和颜悦色的当真，装作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继续把他当自己的女婿看待。

陆拾遗对人的情绪格外敏锐，她可以很清楚的感知到，鱼姥姥对于先生并非如她嘴巴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深恶痛绝‐‐相反，还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陆拾遗不知道这样的情绪因何而生，但是这却一点都不妨碍她继续在鱼姥姥面前，不着痕迹的刷好感度。

&ldo;我已经把我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你，你是不是也应该把当年的事情都告诉我？&rdo;陆拾遗故意在鱼姥姥面前摆出一副迫不及待想要了解一切的模样，&ldo;最起码的，我要知道，当年，您和我的母亲，是不是存心要把我丢弃不管的！&rdo;

&ldo;难道在你和你父亲相认以后，他没有把当年事情说给你听吗？&rdo;鱼姥姥的语气里充满着疑惑的味道。

&ldo;不是他不想和我说，而是他自己知道的也少得可怜。&rdo;陆拾遗叹了口气，&ldo;他被云……云老尚书关了整整三年，好不容易才叛出家门寻到cháo江县来，谁曾想，到底还是来迟了一步。&rdo;

&ldo;来迟了一步，他何止是来迟了一步！&rdo;鱼姥姥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喃喃自语了两句，良久，她才振作精神，用很是认真地语气说道：&ldo;拾娘，不论你相不相信，我都要告诉你，我和你母亲，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丢弃你，即使你的身体里流着那老狗一半的血液也一样！&rdo;

&ldo;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养父母捡回加做了杨家的童养媳，&rdo;陆拾遗也没有和鱼姥姥客气，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她：&ldo;和父亲相认以后，我听他说，当初云老尚书来剿毁鱼姥姥寨的时候，我是被我的亲生母亲给送走的……既然这样，我想弄清楚，为什么在一切尘埃落定以后，您没有把我接回寨子里来？&rdo;

&ldo;不是我……这个做外祖母的不想接你回来，而是你母亲她托付错了人。&rdo;鱼姥姥脸上露出一个很是自嘲的苦笑，&ldo;当时，cháo江县的官兵来得实在是太过突然，你的母亲把你看得极重，生怕你受到伤害，亦或者被云家人夺走，她特意遣了一个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贱丫头抱你逃走……谁料，知人知面不知心，那贱丫头竟是个见钱眼开又担不起事儿的，为了避免被大势已去的鱼姥姥寨牵连，她竟是狠心把你放在了一个小木盆里……就这么……就这么顺着cháo江下游飘走了……&rdo;

鱼姥姥声音带出了几分哽咽地味道：&ldo;我收到消息的时候，你的母亲已经……已经丧身在那场大火之中，我这一手建起来的寨子也被那老东西捣了个七零八落，再不复往昔的气象……既要安抚手下又要在官兵们的追剿中另寻驻地的我……即便是想要再把你找回来，也有心无力了……&rdo;

&ldo;那个丫头呢？您应该没有放过她吧？&rdo;陆拾遗用肯定的语气对鱼姥姥说道。

鱼姥姥在听了陆拾遗的询问以后，再次桀桀笑了两声，&ldo;孩子，你听过什么叫点天灯吗？&rdo;

陆拾遗眉眼一挑，冲着鱼姥姥竖起了大拇指，&ldo;姥姥真是好胆色！好手段！&rdo;

&ldo;哈哈，真不愧是我们陆家的女儿，胆子就是大！&rdo;鱼姥姥心情大好的抚掌大笑，&ldo;拾娘，你也别怪姥姥狠心，当时寨子里乱成一片，姥姥手里正缺一只用来儆猴的鸡！她既然主动送上门来要给姥姥踏脚，姥姥当然不会有任何犹豫！&rdo;

大概是初初与陆拾遗相认的缘故，鱼姥姥并不希望在陆拾遗的心里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她又很快对陆拾遗解释道：&ldo;姥姥也并非是那种不讲道理之人，当时尽管兵荒马乱，姥姥在找到那贱人的时候，也主动征求过她的意见，假若她不愿意的话，姥姥绝不会硬逼着她抱你逃命！&rdo;

即便时隔多年，鱼姥姥提及那丫鬟时，脸上犹有余怒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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