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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ldo;箫儿，别问了！&rdo;妇人低声喝。

我指着鼎炉里四根香线道：&ldo;三香祭神，四香祭鬼。阴烛白莲以红绳接地，隔绝天灵，供奉小鬼，此为招魂阵。&rdo;

言罢，我目光投向不敢抬头的妇人，向前一步逼问：&ldo;你招的是什么魂，供的是什么鬼？&rdo;

妇人绞着手指，惨白鬼脸上肌肉簌簌颤动，支吾道：&ldo;我……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rdo;

&ldo;咯咯咯咯。&rdo;

小鬼阴鸷的笑声清晰出现在祭台上，妇人手忙脚乱在柜中翻找火折子，颤着手指想凑到阴烛上点燃，南箫夺过火折子拦下她，妇人竟露出哀求神色：&ldo;它等急了，这是最后一次，它答应过我是最后一次的。&rdo;

&ldo;娘，你是不是魔怔了，这么多年，你供奉的到底是什么东西？&rdo;南箫厉声喝问。

妇人忽然被抽出了全身力气似的扶着桌角缓缓倒地，木然望向身侧欲扶起她的南箫，喃喃道：&ldo;我……都是为了你呀。&rdo;

她见瞒不过，终是和盘托出。

妇人名谈香儿，是冠军侯府的小妾，育有一子一女，侯夫人仗着身份高贵，对她和孩子多有欺压，谈香儿本也不甚在意。

但算命先生道她的儿子南箫是断了前路的绝命，一生必碌碌无为、短命早逝，谈香儿后半生原想指望着儿子争气过活，如此一来，如同被掐断了希望，她一时动了歪心，照书上邪术方子摆了招魂阵，日日供奉香火换取儿子的好命数。

后来，南箫果然没有依着算命人的话成为庸才，反而扶摇直上，一跃而成朝堂上风光无限的将军，谈香儿心头欢喜，再次招了魂，同厉鬼做交易。

没想到，交易未终，她先意外病死，那鬼常常入梦，缠着她在冥界继续供奉，她惧怕不已，只能照做。

&ldo;我一次次拿命拼来的荣耀，在娘眼里，竟是恶鬼的功劳么！&rdo;南箫冷笑。

谈香儿哽咽不止，抬起袖子抹眼泪。

&ldo;我原以为你是太愚钝，舍不得生前名利不愿投胎，细细想来，倒是错看你了，&rdo;我轻笑，&ldo;你是心中清楚自己做了亏阴德的事，来世必不得好报，故而拖着不敢去投胎。&rdo;

&ldo;那恶鬼提出宿在我女儿体内，我是不愿意的，但……&rdo;

&ldo;但你舍不下眼前利益，它许你儿子好命数，甚至……许你当上侯夫人，你便动心了，是也不是？&rdo;我问道。

谈香儿身子僵了一僵，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人言手心手背都是肉，天下却真有拿女儿的命去换儿子的前程这种荒唐事，对这种人，我着实同情不起来。

&ldo;与虎谋皮，付出了许多，你得到想要的了么？南箫还是死了，你还是没当上侯夫人。&rdo;我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谈香儿，冷道，&ldo;你若真心为南箫好，就莫要留他在冥界养着你了，他生前功绩卓绝，现下必能投个好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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