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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曲乔又见他眉宇间满是憔悴，刚想询问时，一名火辰弟子小跑着过来，开口道：&ldo;师兄，我们该走了。&rdo;

穆羽应了一声，抱着曲乔站起身来，随那名弟子一起走向了众人。

不远处，清商正指挥众人收拾准备。见穆羽和曲乔过来，清商将手头的事一停，迎了上来，寒暄道：&ldo;曲姑娘醒啦。&rdo;

曲乔笑了笑，冲她点点头：&ldo;嗯。&rdo;

清商微微牵了牵唇角，笑意浅不可察。她没再多言，只对穆羽道：&ldo;准备出发吧。&rdo;不等穆羽答应，她转身走向众人，吩咐启程。

已近黄昏，天气骤冷，似有雪兆。众人漠然上路，疾行无话。曲乔只觉一股莫名的凝重盘桓，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她抬眸望向穆羽，就见他微微蹙着眉头，似是满怀心事。但当察觉她的目光时，他头一低、唇一勾，微笑如常。这笑容，令曲乔愈发不安起来。她正想着怎么问才好，忽又发现了一些事：火辰弟子，似乎少了许多……

曲乔努力转了转脑袋，四下看了一圈。而后，不安登时变作了浸浸寒意，渗进她的全身。她思虑良久，才低低开了口，问穆羽道：&ldo;阿羽……怎么不见旋宫姑娘，还有你两位师兄？&rdo;

穆羽听她这么问，只是笑笑，并不作答。

这一笑，牵起心疼莫名。曲乔不禁胆怯，不敢也不愿再多问一句。

过了片刻，走在最前的清商缓下步伐，退到了穆羽身旁，低声道：&ldo;六虚圣山就快到了，你领几名弟子，带曲姑娘先行。&rdo;

穆羽点了点头，正要往前，忽听锐器破空之响急急逼近。众弟子亦有察觉，皆戒备起来。但见一柄长钺疾飞而来，如箭般she向众人。清商见状，飞身上前，将那长钺接在了手中。她蹙着眉，看着那刃口上的血迹，又对穆羽道：&ldo;快走。&rdo;

&ldo;还想去哪儿？&rdo;令主的声音依旧骄狂，抢先应道。

所有人皆不敢动，只是严阵以待。暮霭之中，令主噙着笑，缓缓踱来。她的身后，无数魔影重重叠叠，不容小觑。

&ldo;追呀追的，本座已经腻了。&rdo;令主说着，抬手轻轻一挥。她身后的妖魔中，两个人被抛了出来，重重落在了她脚边。

虽有距离，但众人却看得真切。那两人，正是孟角和流徴……

令主的脸上满是快意，笑道：&ldo;火辰五音的确有些本事，只是这两个的动作比那女人慢多了。为了不被本座所俘，那女人可是不惜以蜃焰自焚呢。唉，真可惜，本座本还想将其尸身炼成魔物，送给乾律做礼物的呢，结果连灰都没剩下……&rdo;

此话一出，火辰弟子皆是悲怒交加，几乎按捺不住就要动手。

&ldo;好了好了，本座也累了……&rdo;令主语调慵懒，道，&ldo;就给你们个机会好了。把本座的人还给本座，本座便也把你们的人还给你们，如何呀？&rdo;说话间，令主踢了踢脚旁的人，带着轻蔑笑意补上一句，&ldo;活的哟。&rdo;

曲乔的思绪早已乱作一团。令主口中的&ldo;本座的人&rdo;自然是指她，可她已奉上木髓，照理说应该没用了啊，为何令主还这般执着，更不惜开出这种条件……是啊，这种条件，如何拒绝？她不由自主地望向穆羽，却见他神色平静，全无半分动摇。

这时，清商上前，开口斥道：&ldo;废话少说！我火辰教中，绝无贪生怕死之徒！你今日要杀就杀，但想我等屈从，却是妄想！

令主眉头一皱，讥问道：&ldo;哦？&rdo;

清商将腰间葫芦一解，朗声令道：&ldo;炽焰蜃景！&rdo;

霎时间，落英漫天，美不胜收。

&ldo;便看看我的动作快不快罢。&rdo;清商说罢，唤出兵器在手，随落英飞身而去。

众人见状，皆慨然助战。无一丝犹豫，更不见分毫胆怯。

眼见如此，穆羽将曲乔抱紧了些，转身离开。曲乔震惊无比，竟不敢相信他会如此反应。她努力侧头，看着那些奋战的火辰弟子。蜃焰之中，景物皆朦胧了起来，恍惚有如梦境。依稀之间，她忽然想起了那红衣如霞的女子曾说过的话：

&ldo;曲姑娘，若你不想沦为魔物，便与殛天划清界限。我定会护你周全，绝不容这魔头伤你分毫！&rdo;

正是呢……师出同门，信念如一。既许诺言，绝无反悔。一时间，痛楚乍生。如一碗热粥入腹，似一点星火烧身，令她不由自主地湿了眼眶。直到此刻，她方才明白，原来她一直自认糙木，却早已懂冷暖、识悲喜、知苦痛。她自认的那天地宇宙的种种道理，早已无法将她自己劝服。恩情义理、善恶是非，终究敌不过一念恻隐。

她想到这里，忽觉释然。而后，令主之所以执着追赶的道理，她亦顿悟……

她无奈一哂，缓缓抬起了手，向着那鏖战的众人，低声道：&ldo;金蕊。&rdo;

就在她唤出这一声之时，令主的身子猛地一僵，竟是动弹不得。清商本是苦战，见此空隙，自不犹豫，挥戈斩下。这一斩，不偏不倚，从令主的肩膀一路劈至腰际。见此情状，魔物之中顿起嚎叫，声声骇人。

清商见一击得手，正感欣慰。却听令主笑出了声来，比先前更阴森可怖。

&ldo;终于察觉了么……&rdo;令主说着，抬手将那斩入自己骨肉的长戈推出。清商心想再斩，却不料令主的力气之大，竟令她半分不能举动。而随她的长戈推出，令主的伤口间藤蔓抽芽，转眼间勾勒出经络骨骼，变化出血肉肌肤。旋宫心知不妙，正要以蜃焰焚烧，令主的身形却是一晃，眨眼间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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