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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这几天的无聊生活还是让今川专注在棋局上。所以虽然功力不佳,却也下得颇为尽兴。
对局当中,老人频频呢喃&ldo;典当的东西是千两&rdo;、&ldo;鼬鼠堆土&rdo;等意义不明的谚语。今川觉得一一追问没完没了,便闭口不语,不过那似乎是围棋的术语。
中午以前下完了一局,今川输了。久远寺老人喜不自胜。
&ldo;噢,这是今年第一次认真下棋哪。老板住院以后,我就没了下棋的对象。女佣们没一个会下棋,厨子又忙,而且他是有班有点的,下班就回去了。掌柜的住在这里,晚上可以下个两三局,可是那家伙下的棋简直枯燥无味。啊,下得真是爽快极了。&rdo;注:以吃掉对方的王将为目的的棋盘游戏?源于印度,由遣唐使从中国传八日本。特点为可将吃掉的棋作为自军使用?
&ldo;可是以我为对手,老先生会觉得不过瘾吧?我是个门外汉。和棋艺笨拙的人下棋,岂不更加无趣?&rdo;
&ldo;没那回事。下围棋是有手筋[注一]的,是有布局定式这种玩意儿的。对方这么下,我就这么挡。被这么挡,就这么打回去。方法是一定的。所以要读到下下下一步棋路一不,还要再读到更进一步的棋路才行。能够读到哪里,便是分出胜负的关键。所以像掌柜那种只知道一点定式的半吊子下法,是最无趣的。看着范本,自己一个人练习是无妨啦。可是啊……&rdo;
注一:围棋术语,指棋局中最佳的下法。
&ldo;可是?&rdo;
&ldo;跟你这种门外汉下棋,我完全捉摸不出棋路。&rdo;
&ldo;因为我的下法不会跟定式一样。&rdo;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今川连半个围棋的定式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围棋是把对方围起来就赢了。
&ldo;没错,没错。我完全不了解你为什么会把棋下在这种地方。若说是因为你棋艺拙劣,也就这样了,不过一旦怀疑起或许你别有企图,就会变得深奥无比。所以我也得使出我所知道的一切招数来应付。顺道一问,你是用什么心态来放下棋子的?&rdo;
&ldo;把对方的棋子包围起来。&rdo;
&ldo;是吧。这样就好。嗯,我的确是拥有知识,但是那也全都是为了更有效率地包围棋子而累积的知识。小聪明的智慧,有时候是赢不了求胜的气势的。不,这也不能说是求胜的气势。该怎么说呢?&rdo;&ldo;可是我输了。&rdo;&ldo;嗯。但是啊今川,要是……&rdo;老人用手指抚摸着棋盘的四角形边缘。&ldo;要是这个棋盘的格子再各多一格,刚才的棋局就是你赢了。&rdo;&ldo;哪有这种事?&rdo;&ldo;怎么没有?十九格乘十九格,这只不过是个规矩罢了。刚才你的棋是二十乘二十,各多一格呢。&rdo;
&ldo;可是三百六十一格就是围棋的全世界啊。超过这个数目的话,不仅是违反规则,更是否定了围棋,不是吗?&rdo;
&ldo;是啊。我以前也一直这么认为,现在依然这么想。只是,我一直在这个棋盘上度过我的人生。就像你说的,这个藩篱就是我的全世界。然而棋子却给下在这种地方,让我的人生一败涂地。&rdo;
老人把一颗棋子放在榻榻米上。
&ldo;什么?&rdo;
&ldo;这路棋没办法看出来吧?也是会有这种事的。&rdo;
今川无法想像老人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事,不过他非常了解,那必定是大大撼动了他人生观的事件。的确,棋子被下在榻榻米上,任谁都无法招架。就算今川再怎么不谙围棋,也不会把棋子下在那种地方。
‐‐榻榻米上的棋子。
今川想起了一个人。是他从军时代的长官。那个人聪明绝顶,同时也是怪人一个。
今川曾是海军,出征到南方战线。就是那时候的回忆。
‐‐不过那是将棋。
不是围棋而是将棋。
战地里没有任何娱乐,所以将棋、花牌[注二]之类的游戏大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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