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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消散,匣中仅余一枚青铜铃铛,其上刻着五个小字:“**入梦即归途**”。
“原来如此。”言斋主轻叹,“难怪我始终无法参透全典核心。它根本不在文字之中,而在人心之内。”
“所以我们要做梦?”厉胜男挑眉,“我还以为得多砍几个人呢。”
“比砍人难多了。”慈航静低声,“梦境最易被执念吞噬。稍有不慎,便是神魂俱灭。”
李公子却已跪坐于地,双手合十:“我愿第一个入梦。”
众人皆惊。
“我的执念最深。”他苦笑,“红尘剑意源于我对母亲之死的怨恨。我总以为若当年我能更强,便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仇家焚尸。可越是追求力量,越陷于杀戮。我怕……我真的不是在求道,而是在复仇。”
言斋主点头,取铃轻摇。
叮??
一声清响,整个藏典塔陷入寂静。李公子双目闭合,身体缓缓后仰,被一股无形之力托起,没入天花板上的青光漩涡之中。
其余四人围坐成环,手牵手结成护法阵。糖葫芦展翅环绕,洒下点点金光,守护其神识不散。
梦境内。
李公子站在一片焦土之上,远处是一座燃烧的村庄。火光中,一名女子披发奔逃,怀中抱着婴儿。身后黑衣人紧追不舍,刀光闪动,鲜血飞溅。
“娘!”他嘶吼着冲上前,却发现双脚如陷泥沼,动弹不得。
女子终于被逼至悬崖边,转身望着追兵,嘴角露出凄美笑意,随即纵身跃下。
“不??!”李公子狂吼,泪水滚落。
就在这时,风停火熄。一切静止。
一个孩童模样的幻影出现在他面前,眼神冰冷:“你恨他们杀了她,所以你要杀尽所有恶人。可你有没有想过,她跳崖,是为了让你活?而你,却用她的死,当作自己杀戮的借口。”
“我没有!”李公子怒吼。
“那你为何每次出剑,都在重复那一晚的无力感?你以为你在惩罚别人,其实你一直在惩罚自己。”
幻影步步逼近:“放下吧。她不要你背负仇恨活着。她只希望你能笑一次,像小时候那样。”
李公子浑身颤抖,终于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对不起……娘,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的死当成武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泪雨倾盆而下,焦土开始龟裂,嫩芽破土而出。
一道微弱的火光在他胸口燃起,随风飘向现实世界。
第一盏灯,点亮。
李公子醒来,眼中血丝尽退,神情清明。他对着虚空深深一拜:“谢您点化。”
言斋主微笑:“恭喜破执。”
接下来是秦梦瑶。
她走入梦境,面对的是十年前那个雪夜??父亲因拒绝为权贵伪造兵符,全家遭灭门。她躲在琴箱中,听着亲人一个个惨叫死去,手中玉箫染血。
她在梦中一次次试图冲出去救人,却被无形屏障阻挡。直到幻影出现,质问她:“你真的无力吗?那时你已有三成功力,足以发出致命一击。可你不敢,因为你怕死。你宁愿苟活,也不愿同归于尽。”
“我不是怕!”她反驳,“我是想活着报仇!”
“那你报了吗?”幻影冷笑,“十年过去,你进了程淮秀斋,成了高徒,却从未追查凶手。你沉迷音律,用箫声麻痹自己,假装优雅从容,实则逃避恐惧。”
秦梦瑶怔住。
良久,她缓缓摘下玉箫,折成两段,投入梦中烈焰:“我不再靠它遮掩软弱。从今往后,我的剑,只为正义而鸣。”
心火升起,第二盏灯亮。
广南东第三个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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