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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联系对方提供的地址,却发现那是一座已关闭的精神康复中心,档案全部销毁。只有一位退休护工回忆说,当年有个不能言语的男孩,总在纸上画无数只断线的风筝,护工们叫他“风筝痴”。
我意识到,这些人正在苏醒??不是通过药物,不是通过治疗,而是通过倾听本身。
声音成了钥匙。
第五天夜里,我正整理新收到的线索,胸口晶片突然剧烈震动,蓝光暴涨,竟在墙壁上映出一幅动态地图:十七个红点分布在城市各处,每一个都对应着一名仍在世的“穿红线的孩子”。而最亮的那个,位于城东殡仪馆旁的老疗养院。
地图下方浮现文字:
>**戊六十,存活状态:植物人,维持三十年。
>唯一曾主动切断神经连接者。
>系统判定:叛逃容器。**
我连夜赶去。
疗养院破败不堪,走廊弥漫着消毒水与腐朽交织的气味。护士见到我出示的资料,惊讶道:“你还真能找到这儿?这人早就被除名了。没人探望,也没人缴费,要不是有笔匿名捐款每年到账,早就停药了。”
“谁捐的?”
“不知道。账户是匿名的,备注只有一句话:‘让他活着,哪怕只是呼吸。’”
我走进病房。
戊六十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身上插满管子。monitors显示生命体征极其微弱,脑电波近乎平直。但当我靠近时,晶片突然发出柔和的共鸣声,像是在打招呼。
我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奇迹发生了。
monitor上的线条,轻轻跳动了一下。
不是随机波动,而是清晰的摩斯编码节奏。
我立刻掏出笔记本记录:
???????????????
解码后是三个字:
**“讲故事。”**
我愣住。
他昏迷三十年,醒来第一句话,是要听故事?
我点点头,打开录音机,开始讲述。讲甲三十一如何在墙里刻下“我想妈妈”;讲苏婉清如何偷偷改药单;讲丙四十四数星星到失明;讲红风筝如何带着千万个愿望飞向星辰……
每讲完一个,他的手指就轻轻抽动一次,像是在鼓掌。
讲到陈默微笑挥手时,monitor突然发出长鸣!脑电波剧烈起伏,形成前所未有的高峰!
护士冲进来查看,震惊地说:“这不可能!他已经有二十年没有产生过α波了!”
我却笑了。
因为他终于回应了这个世界。
那一夜,我没走。我守在他床边,一句一句地讲,直到天明。
当他再次用摩斯密码打出“谢谢”时,我知道,第十六个容器,醒了。
第七天,《活人深处》第六期上线,标题为《戊六十:沉默的剪线者》。我公开了他的存在,却没有透露姓名。节目末尾,我播放了那段摩斯密码转化成的语音合成音:
>“我想……活着。不只是呼吸。是笑,是哭,是记住一个人的名字。”
弹幕如潮水涌来:
>【用户E】:我父亲三十年前失踪,特征和你说的很像。
>【用户F】:我梦见一个男人在黑暗里写字,写的是“别忘了我”。
>【用户G】:我去看了植物人妹妹,握了她的手,她眼角流了泪。
而就在午夜,我收到一封无署名邮件,附件是一段音频。点开后,竟是十七个不同年龄的孩子齐声哼唱童谣,背景音中,隐约有风吹过风筝线的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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