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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路渺担心他又要说她心理素质不行了，抿了抿唇，先招了：&ldo;我真没什么。就是丁丽和我说了周骏老婆的死因，我有点接受不了。&rdo;

乔泽：&ldo;她怎么说？&rdo;

路渺有些怔然，想到了刚丁丽说起这些话时的样子。

&ldo;丽姐，雯姐为什么要丢下珉珉不管啊？&rdo;

&ldo;她也不想啊，可她受不了啊……&rdo;她当时的神态是迷茫的，可能是因为毒瘾，也可能是因为陷在了回忆里，&ldo;我们几个人在阿骏家吃饭，周奇，阿骏，光头男，还有我……后来来了兴致，想抽了，就一起了，抽了很多，那时很快乐，像在天堂一样……&rdo;

&ldo;周骏周奇和他们几个狐朋狗友去他家吃饭，毒瘾犯了，没控制住，几个人在家里就抽起来了，抽多了吧，产生幻觉，把陈一雯给……&rdo;路渺顿了顿，跳过了那两个字，&ldo;第二天清醒才知道出事的，但已经晚了，陈一雯接受不了，跳楼了。&rdo;

那天晚上是丁丽毒瘾先犯的，她怂恿的大家一起抽，周奇怪她，如果不是她，大家不会在周骏家那样，也就不会致幻碰陈一雯，陈一雯也不会死。丁丽那晚也是被轮的人，周奇接受不了，因此这半年来对她动不动就拳打脚踢，就像晚上包房里，别人撩一下，就揍她发泄。

路渺现在是明白珉珉为什么说丁丽&ldo;脏&rdo;的，以及她看到陈一雯照片时，那种哀伤想念又有些排斥的情绪，她那天晚上就在家，就在她的家里发生着这一切，她甚至可能目睹了这一切。

路渺想起周珉珉时胃还有些收缩着疼，她是个可怜的孩子。

一个吸毒的父亲，毁了她整个人生。

手机在这时响起，周珉珉打过来的电话。

路渺吸了吸鼻子，将电话接起。

&ldo;姐姐……你为什么还没到啊？&rdo;软糯的童音里不止带着哭腔，已隐隐带了一丝着急，&ldo;你快点来啊……火越来越多了，我怕……&rdo;

&ldo;火？&rdo;路渺陡的坐直身，&ldo;珉珉，什么火？你现在哪里，客厅还是房间？&rdo;

&ldo;就是火啊……越来越多了怎么办啊……我出不去……姐姐……你快点啊……我怕……&rdo;说着说着人已哭了起来，越哭越急，越哭越怕，还伴着急促的拍门板声，在那一阵一阵&ldo;咚咚&rdo;的急促声里，路渺听到了&ldo;噼里啪啦&rdo;的火焰声，惊得她一下抓住了乔泽手臂。

&ldo;火警……快，安东小区二单元601……&rdo;她声音颤得厉害，抓着乔泽的手也轻颤着。

乔泽踩下了急刹车，反手握住了她手，另一只手很快拿起手机，拨了火警电话：&ldo;安东小区二单元601有火情，一名六岁小女孩被困，情况严重。&rdo;

挂了电话，重新启动车子，几乎将车速踩到了最大，朝安东小区疾驶而去。

电话那头的周珉珉还在哭，路渺问她什么都答不上来，人是真的被吓坏了，歇斯底里地哭着，拍着门板，叫着&ldo;姐姐，你快来啊……&rdo;

&ldo;珉珉……珉珉，听姐姐说。&rdo;路渺极力让声线沉定下来，&ldo;卫生间没有火对不对，你先去卫生间，跑过去，把门关上，把毛巾弄湿……珉珉……珉珉？&rdo;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只剩下&ldo;嘟嘟&rdo;的忙音，再打过去时也没人再接，路渺心很慌，手心都是汗，她不知道周珉珉到底什么情况，她半夜无缘无故给她打电话时她就应该想到的，如果不是有事，她怎么会突然给她打电话，可能在给她第一个电话时，屋里就已经起火了，只是迟钝的她没有那么强烈的危机意识，电话找不到她爸爸，就找她，傻傻地等她过来带她出去。

也可能是她太懂事了，这半年来她一个人，肚子饿了就自己做饭，渴了就自己烧水，看到起火了，她可能也只是慢吞吞地端着一盆一盆的水去浇。

路渺太能理解周珉珉的这种迟钝和懂事了，天生不是敏感机灵的人，父母长辈又疏于教育时，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到底陷在怎样的危险里。而在父母的这种冷落下，心思却是敏感而自卑的，多说一句话都担心触怒人的人，更遑论去找人帮忙。

她也找不了人帮忙。

周骏家装了防盗铁门，窗户和阳台也装了防护窗，周骏出去时把人反锁了，外人根本进不去。

浴室是唯一没装防盗铁网的，小窗口只装了个玻璃百叶窗。

路渺让她先去浴室，她不知道她听到没有，有没有照做。

她也不知道屋里火情怎么样，她唯一去过的两次印象里，衣服床单发胶纸箱乱七八糟地扔了一屋……

车子很快在安东小区停了下来，浓浓的黑烟夹着熊熊火焰从二单元601阳台铁网滚滚而出，屋里是凄厉的女童哭声，人们跌跌撞撞地往楼下跑，小区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议论纷纷。

消防车鸣声一阵一阵地响着，车子一辆一辆地驶近。

乔泽还没将车停稳，路渺已用力拉开车门，快步往二单元冲，刚走到楼道口便被追过来的乔泽拽着手臂拦了下来，黑着脸：&ldo;你瞎逞什么英雄，没看到消防人员已经来了，专业事交给专业人来做。&rdo;

&ldo;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希望。&rdo;路渺努力转着手臂，&ldo;我也是个警察，我能救她的，我要救她……她一定就在浴室里，她很听我话的……&rdo;

说着说着眼泪&ldo;哗&rdo;的就流了下来，人也哽咽着，上齿死死咬着下唇，倔强又哀求地看着他。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她，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就这样不顾一切的，哭着求着他。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回头冲正忙碌的消防人员高声提醒了句：&ldo;浴室窗户没装防护网。&rdo;

反手拽住她手臂，带着她上了六楼。

601大门口已被反锁住，门fèng里浓烟一阵阵涌出，依稀能看到火焰，正门已经完全不能进。

隔壁的602屋主走得匆忙，门没锁。

乔泽拉着路渺进了602，602的厨房窗口和601浴室形成一个直角，中间隔着601书房的飘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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