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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着眼，远眺这夕阳下绯红的地平线，感到一种奇异的宁静。

“是啊，赌局是你赢了，奥列特罗斯，”托马斯说道：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还想在这个世界继续走一段。”

“你就直说你舍不得你的家人了能怎么样，”奥列特罗斯突兀出现在托马斯身旁，他橘红色的头发在夕阳映衬下显得像火一样耀眼。

像那燃烧了天地的毁灭之火。

然而他本人却显得那么普通而随和，就像只是个和托马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一般。

奥列特罗斯咂咂嘴，对于托马斯转了十八个弯的说话风格表示了不赞同。

“说实话，这场赌局终于结束了真让人松了口气，”奥列特罗斯说道：“我现在只想赶紧回去躺在躺椅上看海。”

他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作为神明，你应当见过许多毁灭场景了，应该不至于因为和我的赌局而紧张吧。”托马斯嗤笑一声。

“你真的是个难以理解的人，托马斯，所有的你思维都很奇怪，而你，在和我对话的这位小托马斯·韦恩，你的破坏力更是太大了。”奥列特罗斯撇着嘴说道：“所以你应该能理解我现在想要回去好好放松的心情。”

“看来我终于可以放心了？”一道轻柔的女声传入两人耳中，托马斯瞬间扭头看过去。

那张达·芬奇的画上的女性正微笑着看向两人。

这位女性有着一头半长的黑发，苍白的面容上涂抹着类似荷鲁斯之眼的符号，她戴着安卡项链，穿着黑色吊带上衣和黑色牛仔裤，看上去像是位哥特爱好者。

她就是无尽家族之中的“死亡”，死亡的人格化化身。

“是的，死亡女士，”托马斯彬彬有礼地向“死亡”鞠躬，他这是第一次真正见到“死亡”。

她看上去柔和而宁静，气质像是一场经久不息的雨。

“托马斯，很高兴见到你，但是现在我和他应该离开了，”死亡轻柔地笑着说，她黑色的眼睛如此沉静而悠远，像是一场永不会停下的夜间旅行。

“在生命的尽头，我们会再度见面，”死亡温柔地看着托马斯，她和“毁灭”奥列特罗斯的身影从托马斯的眼前渐渐消失。

托马斯静静看着两位神明的身影消失，他轻轻说了句：“在生命的尽头吗？那也要我和布鲁斯一起走到那个时候才行。”

如果哪天他真的死在布鲁斯前面，那么他一定会从死亡的国度返回，直到和布鲁斯一同走完这一程路。

正在这时，布鲁斯从屋内走了进来：“托马斯，你刚刚在和谁说话吗？”他好奇而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布鲁斯走到托马斯身边，他表情严肃：“托马斯，我要跟你说清楚一些事情。”

托马斯饶有兴致地看着布鲁斯严肃的表情，整个人懒洋洋靠在阳台栏杆上，他深蓝的眼睛洋溢着一种奇异的光彩，看上去像是从某种沉重的东西中被释放：

“要说什么，我可是被审了半天了至少给我这个犯人留个休息时间吧。”

“我认真的，托马斯，”布鲁斯板着脸说：“首先，以后不准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你要跟我一起活着。”

他注视着托马斯，神情中蕴含着担忧。

“还有，我知道我没法改变你，让你也遵守不杀原则，但是至少，我希望你能尽量不要杀人，”布鲁斯看向托马斯，他那双湛蓝的眼睛如同晶莹的宝石，透露出坚定令人眩目的光：“我不希望你继续向着黑暗而去，托马斯，滥用暴力只会让人对于生命越来越缺乏实感。”

“所以，我请求你，至少不要走到，让我找不到你的黑暗之中，”布鲁斯就那么注视着托马斯，他的眼睛如此充满了情感，那是无比真切的、专注的恳求。

托马斯看着他，两人之间陷入了一段紧张的沉默，然后托马斯说道——

“好啊。”

托马斯如此语气轻松地说。

“你不用那种震惊的表情，布鲁斯，我可以为了你而作出些改变，从来如此。”

“虽然夜枭仍旧会是哥谭最可怕的黑暗，”托马斯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弟弟。

布鲁斯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神情，那说不清究竟都是些什么情绪，他的眼睛有着微微湿润的痕迹，但是他疯狂眨眼把那些水迹压了下去，假装自己只是眼睛不舒服。

“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说，”托马斯开口道，他想了很久，是否应该将一切告诉布鲁斯，但是现在他终于下定决心，让他们之间再无任何障碍。

他会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布鲁斯。

托马斯平静地讲述了所有的事情，包括曾经在那个旧世界的事情，以及自己曾经尝试炸掉所有宇宙的事情。

他告诉了布鲁斯曾经在那个世界，他们是兄弟的事情。

“那时候你死在那条巷子里了，”托马斯平静地说，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哀伤或是什么情绪，他就只是那么冷静甚至冷酷地说出这件事。

布鲁斯静静看着托马斯，什么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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