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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宸从山灵界回到天宫,径直去了天尊山。
“九宸来了。这几日可好些了?”天尊问。
“师尊。”九宸行礼,答道,“有劳师尊挂怀,比先前已好了许多。”
“好。”天尊嘱咐,“你先失石心,后损精元,身体耗损极大,还需谨慎,不可轻视。”
“是!”九宸道。
那日火精熄灭、千钧一发之际,天尊从锁妖塔取回女娲石心,助其归位。运功之时颇为阻滞,回抗之力不绝,多次发力,小半个时辰方将其稳住。收力之际,以天尊修为,竟立足未稳,后退了半步。
天尊默叹了一口气,心知这石心虽归,九宸尚要遭不少罪。他虽为严师,亦是慈父。
在旁人眼里,九宸是战神,战力无双、荣光万丈;在天尊眼里,他却只是个孩子,比别的孩子懂事,也比别的孩子辛苦。出生不久便没了父母,心脉受损,不得不以女娲石为心;志坚行苦,磨砥刻砺,终修得一身神力、睥睨天下;护佑天下苍生十万载,却重创于幽都山,冰封在长生海,落下一身寒疾;因缘际会,终于归来,却堪不破这情关,失石心损精元,一十九载日日危殆。如今以为一切已了,却不想这石心剜出易、复归难……真是苦了这孩子了!
于这石心之苦,九宸到底还是瞒了灵汐。百天之痛确是不假,又有玉梨佐证;但玉梨所知,却是有限。她知石心与血脉相抗,也能诊出九宸精元受损,这百日之期便是依此二者推断。但有一点她却不知,连天尊也是之后才想明白的。上古神器,虽均有镇压妖邪之能,却各具不同法力;神农鼎炼物,女娲石通灵,是以鼎能纳魂魄、再度轮回,石能为心器、重启生机。然女娲石非神农鼎,这一十九年间沾染了锁妖塔妖邪之气,以那烛阴之气为最重,无法炼化。天尊当日在锁妖塔时,烛阴便留了话,“九宸小儿还活着?他这石心怕是不好用了。让他好自为之,待我烛阴重见天日,定去拜会。”
后来天尊每隔十日左右为九宸运功,助他恢复。每次运功,都隐隐感到当日复位石心时所受到的回抗之力,虽日渐减淡,却绵绵不绝,不易驱除。这些,九宸都是知道的。考虑进这层因素,这百日之后石心自愈一说,只是宽慰灵汐罢了。
今日也似前几次一般,九宸在洞中盘膝坐下,天尊翻掌唤黑玉麟石徐徐而下,将九宸裹在其中,开始运功。这黑玉麟石由天尊山始祖于百万年前取自极热之地火山熔岩之中,后又经历代天尊道法淬炼,已是极具灵性的道家至宝;其修炼路数与九宸乃是一路,而其至热本性又与应龙体质互补,是以疗伤时辅以此物事半功倍。
一个时辰后,天尊收法。
“辛苦师尊了!”九宸道。
“无妨。感觉如何?”
“嗯,畅快多了。”
“为师运功助你,也无非是减轻些伤痛。心归血脉,恢复精元,驱除妖气,这些皆非外力可及,还需假以时日、慢慢恢复。痊愈之前,切不可与人动手。”
“是,徒儿记下了。”
“你一向是个谨慎的。只要不是遇到那小丫头的事,你是有分寸的。为师放心。”
天尊提起灵汐,九宸有些不好意思,傻笑不语。
“那小丫头可曾想通了?”天尊心疼爱徒,颇为灵汐抛下九宸不理一事不平,但也知二人情真,必会修好。他知九宸今日去过山灵界,便拿此来逗趣他。
“嗯。”还是傻笑;在师父面前,只会傻笑。
“想通了便好。她所历颇多,需些时日调整,也是正常。”天尊说,“她若知你石心归位之痛,想必也会不忍。”
“师尊,关于灵汐,弟子正有一事想请教。”九宸说,“师尊可听过鬼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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