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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给你两千万启动资金,分三期拨付,条件是你必须接受基金会指派的风控团队全程监督,并每年提交独立审计报告。”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
“另外,”她继续道,“我要你去哈佛肯尼迪学院进修公共政策,学费由基金承担。回来之后,你要在全国推广这套模式,不只是云南,还要去甘肃、贵州、广西??所有被资本遗忘的地方。”
“为什么?”他声音微颤,“您明明可以拒绝我,或者让我走流程排队等待。”
“因为我见过太多人被出身定义一生。”她望着他,仿佛透过他在看另一个年轻的自己,“我也曾以为,只有踩着别人往上爬才算赢。可后来我才懂,真正的胜利,是让更多原本没有机会的人,也能站在阳光下说话。”
他低下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再抬头时,眼眶已红。
“我会做到的。”他说,“我发誓。”
送他出门时,助理低声问:“真给他这么多?风险不小。”
“最大的风险不是失败,”苏离淡淡道,“而是我们变得和那些曾经压迫我们的人一样冷酷。”
当天晚上,她打开尘封已久的保险柜,取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那是她十年前记录莫氏黑幕的原始证据本,每一页都沾着血泪。她在最后一页写下新一行字:
>**“今日资助莫承宇,非因血脉,而因信念。愿他所建之桥,不再通往权谋,而是通向光明。”**
第二天清晨,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易?**。
她接通,听见他熟悉的声音穿过时差而来:“苏离姐,我看到新闻了,你批准的那个项目……是不是用了我上次提案里的社区金融模型?”
“是。”她承认,“我没告诉你,我把你的理论简化成培训教材,放进青年创业者课程里。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用它改变现实。”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笑了:“真好啊。原来我们的光,真的能照到那么远的地方。”
两人聊了很久。他说牛津博士后研究进展顺利,论文即将发表;说他在整理一本关于亚洲女性经济自主权的案例集,想把她的故事作为第一章;还说最近常梦到小时候在医院门口等含珠放学的日子,那时候他口袋里只有三块钱,买不起一杯热奶茶,只能站在街角看着别人喝。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说,“我现在可以请整条街的人喝奶茶,可我最想请的那个人,已经不需要了。”
苏离轻声道:“她需要的从来不是奶茶,而是被人坚定选择的安全感。”
“嗯。”他应了一声,“所以我还在努力,让自己成为那种值得被坚定选择的人。”
通话结束前,他忽然问:“如果有一天,我回到中国,还能像现在这样跟你说话吗?还是说……你会把我当成竞争对手?”
她顿了顿,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阳,缓缓道:“你永远不会是我的对手。因为你走的路,是我曾经想走却不敢走的那条??纯粹为了理想,而非复仇。”
挂断电话后,她打开电脑,给教育部写了一封建议信,提议将“基层金融创新”纳入高校社会实践必修模块,并附上莫承宇的项目作为示范案例。
与此同时,远在云南的莫承宇正骑着一辆破旧摩托穿行在山路上。泥泞颠簸,雨水顺着帽檐滴落。他怀里紧紧抱着一台打印机??那是基金会第一批拨款买的设备,用来为村民打印贷款合同和信用凭证。
村口老人问他:“小伙子,你图啥呢?”
他停下摩托,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年轻却坚毅的脸:“我不图啥。我就想让我妈活久一点,让更多像她那样的人,不用再跪着借钱救命。”
老人怔住,良久才喃喃道:“你长得……有点像以前电视上那个大老板。”
莫承宇笑了笑,没说话。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知道那个从未承认过他的父亲如今在偏远山区支教。他曾偷偷去过一次那所学校,远远看见一个穿旧T恤的男人蹲在操场边教孩子画画,背影萧索,却平静。
他没有上前相认。
因为他要走的路,不是继承谁的名字,而是创造自己的意义。
三个月后,盛氏青年创业基金发布首份年度报告。媒体争相报道,称其为“中国版格莱珉银行”。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一段视频采访??莫承宇站在新建的乡村信用社门前,身后是一群拿着存折笑出眼泪的农民。
记者问:“你最大的动力是什么?”
他望向镜头,声音清晰而坚定:“十年前,有人告诉我,穷人也可以有尊严地活着。今天,我想告诉所有人,我们不仅配得上尊严,还配得上未来。”
这段话被剪辑成短视频,在社交平台疯传。有人认出他是莫家人,立刻掀起舆论风暴。莫氏老宅传出震怒之声,要求彻查资金来源;安家则暗中施压证监会,试图冻结项目账户。
风浪再起。
而这一次,苏离没有躲在幕后。
她在《财经观察》发表署名文章:《我们为何要害怕一个想要变好的穷人?》
>“当我们在酒会上谈论ESG(环境、社会与治理)时,是否忘了真正的社会责任,始于对弱者的尊重?
>莫承宇不是莫行远的儿子,他是林晚晴的儿子,是三百个摆脱高利贷家庭的希望,是我们这个时代不该被忽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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