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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5　　关于真木英介的&ldo;失踪&rdo;，当天各报的副刊都大肆报导。毕竟，他的作品《疯狂之美学》是畅销书，所以深受传播界所注目，而每家晚报亦都以此做为头条新闻。　　但是，报导的标题大致是&ldo;批评家真木英介失踪&rdo;，或&ldo;真木英介在长野县断绝讯息&rdo;之类，较为缓和的表现，没有&ldo;遇害&rdo;之类的字眼。只是，内容则认定真木之死已为确定的事实。至少，被切断的小指是和本人的西装上衣一起被发现。　　奈穗子坐在编辑部一隅看着各晚报的报导。但，内容并无较新的发现，倒是刑事们的话很具体、详细！　　很不可思议的，并未刊出发现上衣的高中生姓名。其理由马上就明白了，因为，并没有高中生所见到的纸片之内容出现。显而易见，警方未公开纸片的存在，那是判断凶嫌身分的关键！　　现在，该委托什么人负责田中英光全集的解说呢？这天晚上，在紧急召开的编辑会议里，奈穗子一句话也没说，她只是低着头，保持沉默。　　一位批评家的生死，在此已被完全遗忘！对四季书房而言，真木英介已是过去的存在。对此，奈穗子感到无限悲伤。　　即使在开完会，搭上回家的电车之后，甚至在回到位于杉井的伯父母所经营的公寓之八席房间后，这种悲伤之感仍深深沉淀在她心中。　　丢下手提包，她崩溃似地坐在桌前，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沿着脸颊往下流。　　为什么哭呢？一位批评家的安危，为何令自己如此心痛？真木英介之死已经确定！报导他的&ldo;失踪&rdo;消息的不只是晚报，几家电视台在新闻节目也都加以报导。对此，其本人，甚至朋友或亲戚都无任何消息通知，由此可见，真木英介已经死亡。　　但是，此刻奈穗子心底沉淀的悲哀，并非只是对于一位批评家的单纯惋惜！　　一想到&ldo;真木先生已不在人世&rdo;，奈穗子就毫无来由的热泪盈眶，她心中有一股强烈的孤独感！似乎充塞于自己内部的一切都已消失，阵阵冰冷的寒风吹透空洞的躯壳！她呜咽着，双肩轻颤，嘴里低呼着：真木先生！　　她的肩膀不住颤抖着，好几次低叫着，就像是失去衷心爱慕之人的悲叹、哀伤女性。直至此时，她才真正明白自己对真木的感情：我爱着真木先生……　　或许，那并不能称之为&ldo;恋慕&rdo;，但，真木英介的存在，在她心中占有相当大的地位，却不容否认。奈穗子自哥哥毕业的x大学之校际新闻刊物上知道了真木英介之姓名，那是一篇题名叫《野狐忌》的文章。虽是描述真木对于二十几年前，当时自己才六岁之时的回忆，但是，奈穗子读后却有了非常强烈的印象！　　长发、肌肤白晰的少女，模仿娼妓母亲的动作，将真木拉至床上，那情景，像儿童画般真实，像幻想画般神秘。奈穗子心跳急促地读着！　　《野狐忌》这篇文章，乃是藉着对此异常经验的描写，表达自己对少女的回忆，更是一位男性终生对该梦幻少女的悬念。读完之后，奈穗子甚至对那位名叫早苗的少女感到淡淡的妒意！　　所以，当真木英介被推选负责田中英光全集的解说时，奈穗子最先浮上脑海的就是自己在《野狐忌》中所让到的这段内容。　　&ldo;我要开始接触真木英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人物？&rdo;　　站在编辑的立场，她读了好几册真木的著作。真木喜欢探讨被埋没的无名诗人或自杀作家，他以锐利的眼光分析他们歪曲的心理和作品，善意的予以解说，这是他的评论文章深受多数读者支持之所在！　　当然，奈穗子也是被真木所吸引住的一位读者，但，何时开始，却转变为倾慕之情呢？　　&ldo;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到底夺走真木先生性命的凶手在哪里？&rdo;　　奈穗子抬起头，视线瞪望虚空。线索有两个，一是自称&ldo;日高志乃&rdo;的匿名人物。真正的&ldo;日高志乃&rdo;已死，家人仍住在长野县北御牧村，那么，凶手一定熟知附近的地理环境了，换句话说，即是和地缘有关。　　另一线索就是真木上衣内所发现的纸片。依小诸警局的刑事所言，好像是撕破的信！虽然纸片丢了，可是，发现的那位高中生记得很清楚，内容是&ldo;我也是那盲目之鸦&rdo;。刑事说，既然会使用这种譬喻表现，寄件人和收件人必定对&ldo;盲目之鸦&rdo;有共同的了解！　　这项推理具有很重要的意义……纸片是从真木的西装上衣被发现，当然他会知道&ldo;盲目之鸦&rdo;的意义！　　志贺主编就说过：&ldo;或许盲目之鸦是真木先生所喜欢的名词……&rdo;　　对了，没错，凶手和真木之间存在着一只盲目之鸦……　　奈穗子望着书架上真木的作品，或许，这些著作里会有关于盲目之鸦的记述！　　她站起身，抽出数册，摆在桌上。盲目之鸦到底在何处呢？即使这并非是解决命案的重要关键，自己也必须亲手将其找出。　　&ldo;真木先生，我一定会找出来！&rdo;　　她半祷告似的低语，然后，拿起第一册书。一种类似对于夺走爱人生命的凶手报复之情感，给予奈穗子无穷的勇气！

第六章　陶器之鸦

1　　吉野奈穗子在房里开始读真木英介的著作之时，千草检察官正和从娘家回家的妻子坐在客厅里。妻子才刚换好衣服，却犹未卸妆，也许是和家人相聚让她心情愉快吧！妻子的神情开朗，好像年轻了十多岁！　　检察官目眩神移地盯着妻子脸庞。　　&ldo;怎么回事？&rdo;见到丈夫盯视自己，检察官之妻似很讶异地问。　　&ldo;不，没什么。&rdo;检察官慌忙移开视线。他总不好意思实说：因为你看起来好漂亮！　　这种事，曾让他面临过一次危机。那是结婚几个月之时发生的，在检察官怀中，妻子很羞涩的低声问：&ldo;你喜欢我吗？&rdo;　　一瞬间，检察官嘴唇哆嗦，却说不出话来。　　&ldo;嗯……你喜欢我吗？&rdo;　　暖暖的呼吸气息，让他觉得耳朵好痒。　　&ldo;这……&rdo;他结结巴巴地说。　　&ldo;那你是讨厌我了？&rdo;　　&ldo;这个……哪有……&rdo;　&ldo;你说嘛！喜欢或讨厌？&rdo;　　　&ldo;这都是电影或戏剧里才会出现的口白，我又不是演员……&rdo;检察官想借词逃避回答。这时，检察官没见到黑暗中妻子脸上浮现的表情。但是，紧接的瞬间，妻子用力抱住他：&ldo;没关系，反正，我喜欢你！好喜欢你！&rdo;　　检察官也用力回抱住妻子。那已经是逐渐淡去的回忆了，青春，已走远……　　但是，门铃声惊醒了他的回忆，会是谁呢？　　妻子站起身去看，很快地叫着：&ldo;野本先生来看你。&rdo;　　&ldo;我马上过去。&rdo;　　抓起桌上的香烟和打火机，检察官站起来。调查一课的野本利三郎刑事正站在门口。　　&ldo;嘿，真难得！&rdo;　　&ldo;其实，我刚查访回来，顺道过来看看。&rdo;　　&ldo;是水户大助的案子？&rdo;　　&ldo;不错。听说由你负责侦办，所以想报告……&rdo;　　&ldo;查出什么眉目了？&rdo;　　&ldo;一点也没有！&rdo;　　&ldo;那，有什么可报告的？&rdo;　　&ldo;这……&rdo;野本不好意思地笑了。&ldo;奔波一整天，收获是零。虽说干了这一行，鼻子应该很灵，但，这次就是找不到半点迹象。刚刚我去了被害者服务的&lso;白夜书院&rso;，那一带，饮食摊很多，所以，被那些烤小鸟和烤天妇罗的香味熏得一肚子气！&rdo;　　&ldo;还没吃饭吗？&rdo;　　&ldo;吃过了。本来想回家，看看时间又太早了，而且，秋夜总会令人怀念起老朋友……&rdo;　　&ldo;你简直像十七、八岁的少女！&rdo;　　&ldo;可笑吗？&rdo;　　&ldo;别瞎扯了，先上来再说。&rdo;检察官笑了。&ldo;如果吃过饭，喝杯茶总行吧？&rdo;长时间的交往，检察官非常了解野本刑事的心情。一旦调查陷入僵化，野本首先想到的一定是自己，而，在彼此闲扯乱言之中，总会得到意料不到的暗示！　　野本刑事从神田的&ldo;白夜书院&rdo;来到世田谷找自己时，检察官就已深深发觉到他心中的焦躁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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