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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2页）

樊隐岳双手捧住茶杯，指fèng间的温热之气，稍稍平息了胸房内弥漫起的一股戾意。&ldo;说罢，兆郡王，你想如何发落弑母凶手？&rdo;

柳持谦右掌捏上桌沿，指节透出青白。

&ldo;她……她和母妃，不能说谁比谁更可怜。母妃在王府内过得度日如年，她也从没有过欢颜。父王留宿在母妃房中时，她彻夜无眠；父王过陪她时，她亦会在夜半落泪。

她的贴身丫鬟曾向要好的厨娘窃语说，父王自爱王妃房内有许多回都叫错了名字……这样一个与母妃一样可怜的女子，如果你处在她的位置上，又能做到哪一步？&rdo;

又能做到哪一步？樊隐岳挑眉，&ldo;你认为我能做到哪一步？&rdo;

&ldo;每一个高院深墙之内，哪家没有妻妾之争？哪家没有争宠夺爱的悲剧？有多少侧室被正室所陷，不明不白的死去？你恨她夺去母妃的骨rou，你已然把她的女儿嫁到异国，让

她的父亲成了一堆废物。当年，她纵有再多的不是，亦从没有想过致母妃于死地……&rdo;

&ldo;她怎么会想呢？她如果害死了娘，纵算是做得再gān净利落，也难免招非议，也难免让她所爱的男人起疑。她知道与人分享男人的痛苦，了解一位心高气傲的贵族千金屈为

侧室的羞ru，深悉为人母者最不堪的是骨rou分离……她一一施法，也一一击中。我的娘亲若是一个毫无反手之力的弱者，早该被她如愿击倒崩溃，乃至发了疯狂。可惜，我的

娘亲纵算是如她的愿死去，也是以自己认为最值得的方式，临到去的一刻，还保持着最优雅的仪态和美丽。良亲王眼睁睁看着娘亲跳下而无能为力，应该做了多年的恶梦罢？

她睡在这样的男人身边，应该也不安宁罢？她也许是珂莲的，可惜，樊某不再应该珂莲她的人之列。柳诗琴远嫁异国，苏変做了废人，她该承受的，不止这些。如果让她晓得

她的女儿所以到二十一岁仍待字闺中，皆源于兆郡王屡屡要人向男方传递亲王府郡主与府内侍卫暗通款曲之讯，也因之使得诗琴郡主有了与一个无能龌龊的异国王爷联亲的可

能，她会不会越发的伤心绝望？&rdo;

恨意不再隐抑，倾巢而出，伴着每一个字符，凛冽而浓重。化作无以复加的沉负、难做名状的重荷，覆压于柳持谦周身。到此时，他方领悟，他yu求两全，yu持平衡，根本就

是奢望。

&ldo;我记得，她对你并没有过任何不好，难道……你是怨她对你的不闻不问？&rdo;

&ldo;真是个好问题。&rdo;她笑，红口白牙，冁然而动。&ldo;兆郡王对她好，是因为她对兆郡王好。于是，你认为我对她的不好，源自于她对我的漠然不理？幼时的我，看着她夺去你

，娘亲在学会淡漠伤痛之前的以泪洗面。看着她贤惠大度地督促你探望娘亲，而你已经开始学会对娘有不耐和指责。你可知道那时，我恨不得食其rou，剥其皮，一点一点将

其辗成粉末喂了狗。兆郡王居然会以为我嫉妒这位王妃对你的好？&rdo;

她摇首叹笑，兆郡王滑天之大稽，何须如此卖力？

&ldo;说了恁多，兆郡王到底想把我这个凶手怎样发落，还不发话？&rdo;

&ldo;你……&rdo;柳持谦气息哽喉，淤堵方寸。&ldo;你何以如此矫qg？你明明明白，不管你做了什么……&rdo;

&ldo;兆郡王。&rdo;关峙终归无法旁观。他本想让他们姐弟痛快吵上一架，兴许能让打在两人心中的结儿缓解开去，但现在，柳持谦已不能信任。

这世上，有两个月儿。坚qiáng的月儿悍若顽石，脆弱的月儿软若初蕊。兆郡王这个同父同母的弟弟，于她的意义，全不同于良亲王。良亲王无法伤到的，兆郡王绝对可以做到。

&ldo;昨夜刺杀良亲王妃的人不是她。&rdo;

&ldo;不是她？&rdo;

&ldo;昨夜，我和她在一起。&rdo;接收到他眼中传达的疑思，关峙又道。&ldo;我不知道世上有没有人能在我入睡之际去自如，但至少他做不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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