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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珏不禁紧瞅着张屏,心道,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你当就堂上这些人在看么?邓绪信了你才抓了刘知荟,若你此时再说抓错了,替他翻案,连本部院都得陪你一起死。
邓绪的好字落音,刘知荟两旁的侍卫立刻抓住他双臂,喀拉喀拉两声脆响,将其双臂关节卸脱,又往刘知荟口中塞了一团布。
卜一范悄悄凑近邓绪:“邓大人,堂下那年轻人为何要说错了?”
邓绪不语。
张屏上前验看刘知荟双手,指甲果然微微上翘,与旁边无连,但若不凑近仔细验看,很难发现。再将其手翻过,贴得更近些,双眉又拧住,转身再施礼:“下官想要些墨汁,一张白纸。”
邓绪简单道:“准。”
左右送上。
张屏拿起刘知荟的左手,将其食指蘸了墨汁,向纸上按去。
堂上众人都变了颜色,陶周风道:“张屏哪,堂上不能做逼供强画押的事情!”
张屏道:“并非画押,乃是取证。”举起那张纸看了看。
侍卫亦在盯着张屏举动,躬身禀报道:“大人,嫌犯的指纹上,似乎有个符号。”
邓绪命张屏将纸呈上,皱眉一看:“指肚甚软,墨汁按痕恐不明显,还是取印泥来试试。”又左右看向陶周风和卜一范,“二位大人见证,此只为取证,绝非画押。”
侍卫又送上印泥,再拿刘知荟的左手食指按了一遍。符文果然清晰,侍卫道:“像个番邦文字。”堂上邓绪三人眼都一亮,忙命将纸送上。
张屏皱眉:“下官不解此符之意。”看向刘知荟,侍卫掏出刘知荟口中的布,刘知荟冷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个疤痕应是幼时烫伤,刘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手上,自己亦是偶尔发现。我若真是乱党,还能在手指上刻个章表明身份?”
邓绪研究道:“的确像个烫痕。”卜一范道:“亦……有些像梵文。像个梵文的五字。”
张屏顿时又看向刘知荟。
陶周风和邓绪一齐称卜一范赞渊博,卜一范呵呵道:“因在西疆待过一段时日,略认识一二。”
张屏向堂上躬身:“大人,果然推测中有一点错了。”
邓绪神色再一凛:“何处?”
张屏垂下眼皮:“下官本以为,辜清章察觉了刘知荟的身份,但未确定时,就被刘知荟杀害。此时看来,可能并未如此。辜清章是替刘知荟隐瞒了此事,可能是在他还未道出时,就被下毒,因此选择了不说。”
兰珏的心微微一窒。
邓绪暗暗松了一口气,维持着和刚才一样的声调道:“为何?”
张屏侧身再看向刘知荟:“刘大人本不姓刘,应该姓度,数年前被其同党所害的知府度恭,是刘大人的亲生父亲。辜清章为了刘大人,隐瞒了两件事。一说是此事,二是他自己的身份,刘大人听说了黄玉杏果,知道自己错了,这才去兰大人府上盗玉。错杀重要之人,此举是赎罪,其实猜到这是自投罗网,反诬兰大人与毒害兰大人一样,多出于私怨,而非必要。刘大人已经知道了,辜清章既不姓辜,亦不姓易,他是易氏保下的前朝血脉。”
是被枝叶簇拥的杏果。
不知为什么,兰珏心中却顿觉释然。
原来如此,辜清章,辜是假的,清章二字才是真姓。
清章,清华之章,书于纸上,纸名为宣。
疏临,原来你姓宣。
“辜清章应试,本就抱了必死之心。他冒此风险,只为找出刘大人或同族,却一开始错找上了兰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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