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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燕子（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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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老家的房檐下每年都有燕子搭窝，从一开始房檐下粘了不起眼的一点土，到最后垒成接近斗大的一块，就那么不知不觉地做成了。有时候门前的水泥地面上会落上草、土、燕子屎，情况严重的时候我娘就容不得它了，关好房门，拿个竹竿，七下八下给它捅个干净，大燕子就惊走了，有时会掉下毛还没长全的小燕子，摔得半死，被连同土灰一起清扫走。我没捅过燕子窝，但见过大人们干这事。小侠小剑他们捅过，而且拿到了小燕子，也是还没长毛的，浑身红通通，小嘴黄焦焦，皮肤泛着白；玩弄半天后，也不知他们怎么处理的，有可能喂了猫或狗，也有可能随手扔掉了。

二年级的课本上说，下雨时燕子会飞得很低，我还真仔细观察过。赶上阴云密布的天气，在靠近草地的公路上、小树林边的土路上、广阔的打麦场上，燕子有时倏地一下就从五六米的低空降到离地半米甚至更低的位置，几乎无声无息，在近乎贴着地面的空中平行四五米，又向上向前攀升到高处，让你感到无法言表的轻盈灵巧。我有时担忧它们会撞到地上，但心底里又充分信任它们，它们是燕子啊！担忧什么呢？

其实未必是下雨前燕子才低飞，据我观察只要空气湿度足够大，它们就会低飞，后面下不下雨，不一定。

十年后某天，我去村外的客运汽车途径处等车，那里新修了公路，崭新平坦宽阔；我发现路上有不少被轧扁了的燕子，心里一阵疑惑和惋惜，以前几乎从未见过这种现象。我猜测，公路新修了以后，车速变得飞快，燕子低飞时被撞死了，然后轧扁在路上。哦，还有个原因，就是汽车比以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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