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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姑侄密谈（第2页）

白狼一挑眉，“她有意中人了？”

乌珠摇头道：“我问过她，她说没有，以后遇到喜欢的才嫁。”

白狼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乌珠当然明白，身为匈奴皇族之女，看似集天下宠爱于一身，实则命运半点不由已，嫁谁，离开谁，都由“娘”家说了算。

“既然不想嫁孔雀，就不嫁，她还真配不上！”白狼的话让乌珠有些讶然，同时也在思考白狼口中说的是“他”还是“她”？白狼与孔雀关系要好，她是知道的，而且白狼需要楼兰，不把妹妹嫁给楼兰未来的王者，还能嫁给谁？

她正琢磨着，白狼已看透她心中所想，直接道：“不嫁也没关系，就嫁给青虎好了。”

饶是乌珠见过很多场面，也是吃了一惊。乌珠是个相当聪明的女人，青虎是自己的儿子，是楼兰大汗的次子，她清楚的知道青虎不光是长幼有序落于下风，他无论是声望、能力、心智都比孔雀要逊色许多。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楼兰大汗喜欢孔雀，人神共知，他不会把王位传给除孔雀以外的人，除非……孔雀死了？！

这样一想，乌珠蓦然瞪大眼睛，她为心中升出的疯狂想法感到不安。当然，她并不是怕，身为匈奴王族中人，又怎么可能怕杀人？只是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一个不察，便是满盘皆输。恐怕到时不光是自己和儿子性命不保，匈奴与楼兰也会彻底绝裂，那样的话，自己十几年的付出又有何用？

白狼沉着无比，字字掷地有声，印在了乌珠的心里。

“姑母，你了解白狼的，我说一不二，孔雀这边还要争取，实在不行就让青虎顶上来，不过事情要慢慢来，明天有个求雨的祭祀？你现在要……”

孔雀一个人牵着马走在街上。他甫一出来，便低声吩咐阿勒吉先行回去，并且抓紧时间查出人来。

在他被白狼压制在地上的时候，白狼说的没错，对方如何转腕擒拿住自己的手腕，如何横刀，如何扑倒自己，他一清二楚。多年的习惯孔雀在白狼面前一直是保留实力的，也包括在索勒面前。

所以，白狼出手如此狠戾，刀刃险些伤到自己，一定是知道自己可以躲开的，那么，只能有一个原因——自己身边有白狼的人！

这个细作不查出来，他寝食难安！

空气中全是沙尘，所有人都用围巾裹住自己的脸只露出眼睛，他也一样。即使孔雀也用长长的围巾将自己裹了个严实，打蔫的过路人依然能认出这是他们的孔雀王子，他们脱下帽子俯身行礼，呆滞的目光恢复了些灵气。

孔雀知道他们认出自己是因为一身红衣，但他还是高兴的，只因他们看到他的眼神。也许索勒说的是对的，他就是一种希望吧？

街角站着一位抱着孩子的老妇人，孔雀愣了一下，然后向他们走去。他认识他们，老妇人的儿子是自己的侍卫，去年死了，儿媳妇和龟兹的商队走了，现在大旱，这对祖孙肯定很难过。

那孩子眼神有些涣散，满嘴的泡疮，老妇人抹着眼泪，俯身行礼，“孔雀王子。”

孔雀摸了摸小孩子裂着口子的脸蛋，皱眉道：“他在发热？”

老妇人点点头：“一天只能喝半碗水，干的时候就沾沾嘴唇，老婆子一把年纪没什么，这小孙子受不了啊！他要是有什么事，老奴哪还有脸见老奴那儿子啊！呜呜呜……”

孔雀看了看四周，昏黄中没有什么人，他自马背上取下水囊，朝要推辞的老妇人做一个噤声的手势，把水囊塞进盖着孩子的破被里，轻轻道：“你拿好，别被别人抢了，我回去后会告诉发水的人每晚多给你家送一罐。”

“不不！”老妇人摇头道：“大法师说这是天神在惩罚楼兰，楼兰每个人都要接受惩罚才可以抹平天神的怒气，老奴怎么能……”

“这是给他父亲的！”孔雀截下老妇人的话，继续道：“阿山是我的侍卫，他为楼兰而亡，我要照顾他的儿子！放心吧，我保证可以获得天神的谅解，只是你一定要保密，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明白吗？”

老妇人一边抹泪一边点头

“快回去吧，外面太干了，多给娃涂些油！”孔雀吩咐完，牵着马继续前行，就听后面的老妇人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天神保佑您，尊贵的孔雀王子，愿楼兰的福泽第一个降临到他的身上……！”

直到孔雀拐出这条街，老妇人虔诚的祈祷才消失于自己的耳畔。

孔雀抬头心思辗转。楼兰的天空已经很久看不到蓝色了，天神啊，难道真的要楼兰消失吗？如果您真的存在，要如何才可以化解您的怒气？只要让楼兰恢复从前，孔雀愿付出任何代价……

远处突然传来少女银铃般的娇笑声，打断了孔雀的思路。

现在的楼兰还会有少女如此快乐开怀吗？孔雀一边顺声音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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