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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离开（第2页）

先生点了点头，“水宋他性情坚忍，老夫相信，他定然可以突破的。既如此，在清净天闭关一段时间，也好。”

见他相信了她的说辞，唐与歌在心中悄然松了一口气。

突如其来的告白令她措手不及，可最初的慌乱过后，冷静下来，她觉得正好可以借此一事，打消修远先生对水宋产生的怀疑。

他的情感是真，他打伤白珂也是真。唯独将那最关键的那一部分——他体内的闼婆珠偷换成了走火入魔一说。

半真半假的话，才难以甄别真伪。

只有如此做，才能保护水宋留在凛山，不至于被正道驱逐，又被魔教追杀，两面夹击腹背受敌。

她再过不久就要回到自己的世界，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她已竭尽所能为他砍倒荆棘铺平道路，将来究竟会如何，只能看他自己了。

*

清净天中的日子很平静，单调到乏味。

风吹过大片竹林，树枝在风中摇摆，竹叶相互摩挲沙沙。除了虫鸟鸣叫，这就是清净天中最常能听到的声音了。

清净天里除了他，没有别人。

没有人可以说话，也没有外面的一切消息，甚连时间的流逝都感觉不到。

他只能每过一天，便在墙上刻画下一道痕迹。

到第三十日的时候，刻画的手抑制不住地抖。

今日是她成亲的日子。

想必此时，外面已经热闹喜庆，锣鼓喧天了吧？

只是他听不见，看不着，连只言片语的消息也不会有。

时间的沉淀没有淡化心中的悔恨和思念，反而随着距离的拉远，愈发深刻，难以磨灭。

他只能用没日没夜的打坐修炼，来迫使自己暂时忘记心中无尽的懊悔。

无论多么懊恼自己的莽撞，后悔不顾一切向她坦白了感情，都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就算他一年后走出清净天，她也不会再想见到他了。

更何况，她已经要嫁与他人为妻了。

这个念头狠狠痛击着他的心，彷如跌入无尽深渊，没有空气和阳光，只剩虚无…

有时日头很长，长到他会怀疑这一天是否会结束。

有时夜晚很短，短到不过才艰难睡着，便已被噩梦惊醒。

一年的时光，三百六十五道刻痕，久到连他自己都觉得他已经被所有人遗忘了。

清晨到日暮，没有人来打开清净天的禁制，放他出去。

等到斜阳隐匿，月上枝头；等到更深露重，万籁俱寂；等到夜阑星稀，薄雾破晓。

没有人想起这里，一年的时间已到，却没有等来任何人接他出去。

原来，他是真的已经被她彻底遗忘了。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单调，只是平静中多了看不见头的无望。

以为自己或许要在这里过完一生了，直到三个月后的某一天，头顶的天空突然破开了一个口子。

外界的喧嚣随着禁制的破开，传了进来。

这是许久之后，他听到除了风声之外的声音。

抬首望着那道洒下火光的破口，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有人进来。心中疑惑，侧耳听着外面有些奇异的动静，忽然心中一惊。

这声音听起来，竟像是厮杀！

再难平静，他跃身从那道破口离开清净天，眼前所见的一切，令他浑身猛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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