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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ldo;西池……&rdo;

&ldo;逢年过年的礼数我不会落。&rdo;

蒋家平讪讪一笑，&ldo;西池，话说到这份上就没意思了吧，我毕竟是你爸……&rdo;

&ldo;已经迟了，&rdo;蒋西池打断他，缓慢而清晰地重复一次，&ldo;……已经迟了。&rdo;

赶走了蒋家平，吴应蓉尤自愤愤不平，&ldo;不要脸！有几个臭钱就开始穷嘚瑟！&rdo;

阮学文：&ldo;行了，跟一个外人置什么气。&rdo;

蒋西池走到方萤跟前。

方萤说：&ldo;不怪我没大没小吧。&rdo;

蒋西池笑一笑，&ldo;你怎么这么坏。&rdo;

方萤笑看着他，&ldo;你今天才知道啊？我是坏秧子，一肚子坏水，坏透了……&rdo;

蒋西池低声：&ldo;配我刚好。&rdo;

方萤愣一下，抬手把他一推，脸上发热：&ldo;……奶奶在看！&rdo;

八月末，丁雨莲的案子进入审查起诉阶段，方萤和蒋西池也终于要离开墨城。

最难过的是吴应蓉，提前几天就开始帮两个小孩儿收拾东西了，怕他们去了新城市不习惯，什么都想往行李里塞，让他们带过去。

蒋西池劝了好几次，无果，只和夜半起来，和方萤把不必要的东西又偷偷地从箱子里拿出来。

阮学文瞧着倒还是和一般无二，但是饭桌上总要多喝两盏酒，喝完了就一声不吭地去逗自己养的鸟。

出发的日子，两位老人一直送去了机场。

他们出发很早，办理了值机，还有一个半小时时间。吴应蓉便将已经重复了上百遍的话再念叨一次，蒋西池和方萤丝毫没有不耐烦，都认真听着。

眼看着快到安检的时间，吴应蓉便停了下来，抬头瞧着已远远高出自己一个头的蒋西池，&ldo;……行吧，过去了和阿萤互相照顾，有事就给家里打电话。&rdo;

蒋西池点头，&ldo;我会的。&rdo;

吴应蓉便又看向方萤，&ldo;阿萤，案子你别操心，祁律师会随时跟我们保持联系。你去新学校，好好念书，别辜负……&rdo;便又要哽咽。

方萤却笑了笑，伸手把吴应蓉一抱，&ldo;您别担心，我都知道。&rdo;

&ldo;嗯……&rdo;吴应蓉拍她肩膀。

&ldo;我爷爷奶奶离世早，我也不知道我外公外婆是谁……您就是我的奶奶，也是我的外婆。&rdo;

吴应蓉笑了出来，&ldo;小嘴这么甜。&rdo;

&ldo;真的谢谢您对我和我妈这些年的照顾，没有你们，没有阿池，我或许……&rdo;方萤还是哽咽了一下。

吴应蓉又是叹气又是抹泪，&ldo;傻孩子，还客气什么。要是没你们几个小辈在跟前闹腾，我跟你阮爷爷，真要应了晚景凄凉这句话了。&rdo;

话很密，到时间了，到底是不得不走了。

蒋西池牵着方萤去排队等候安检，快进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吴应蓉和阮学文还伫立着，眺望着。

他抬高手臂，挥了挥手。

方萤的座位靠窗，第一次坐飞机，既新奇又忐忑。她昨晚有些失眠，到三点才睡着，本是信誓旦旦地说一上飞机就要补觉，但坐下以后，就扒着小窗往外看个不停，飞机还没起飞，只能看见……

&ldo;机翅膀。&rdo;

&ldo;……那叫机翼。&rdo;

方萤哈哈笑说：&ldo;不是一个意思吗。&rdo;

起飞时失重感明显，方萤吓得一下抓住了蒋西池的手，闭眼吞咽了几下，坚持一阵，再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已然是另外一番景象‐‐

云层，以及云层下方小成指甲盖的城市，蜿蜒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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