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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0章（第2页）

看见儿子连平日里的尖刺都收起来了，萧衍心中更是难过，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背。

&ldo;你我父子二人，都是一样的可怜人。&rdo;

萧衍静静地开口，&ldo;我原配无子，三十余岁膝下无人，都已经做好了抱养你王叔之子为嗣的准备，却意外得了一子。可那个命薄的孩子，终是没有那个福气活下来……&rdo;

知道他说的是先皇后的孩子，萧综默然。

&ldo;如今你虽然和我一样没了孩子，但那毕竟是姬妾所生，你的年纪也没有我那时那般大。我三十多岁还能生下你们兄弟几人，你如今才二十出头，以后有的是孩子，不要太过伤心。&rdo;

萧衍又说。

&ldo;儿臣知道。&rdo;

萧综低垂着头，哑着声音道：&ldo;但以后再有别的孩子，也不是那一个了。&rdo;

萧衍扶着他后背的手一顿，似是也陷入了回忆之中。

&ldo;是，再也不是那一个了。&rdo;

半晌后，他叹息着。

&ldo;是儿臣不好，惹父皇难过。&rdo;

萧综似乎也有些后悔，不再提孩子的事。

但萧衍却像是终于找到了抒发的时机，如同绝大部分慈父那般，用自己过去的经历为儿子开解着。

&ldo;虽然不是那一个了，可丧子之痛我永生铭记。&rdo;

&ldo;人说早夭之子不祥，有损孝道，我却自责内疚自己没有照顾好孩子，从未怪责他&lso;不孝&rso;。后来有了你们兄弟几个，我便牢记当时的痛苦，对你们用尽心血，决不让你们步了佛念的后尘。人人都说男子不该插手后院之事，更不该溺爱孩子，我却不管这些，我自己的儿子，我若不疼，谁来疼?&rdo;

他每说一字，萧综鼻中便酸上一分，最后更是向着父亲老迈的身体更靠近了几分，几乎要贴着他的腰腹，趴在了那方榻上。

父皇便有千万不好，对待他们这些孩子，却是摘不出一点错处。也正因为如此，往日里他对自己每关心一分，便像是凌迟一般，一刀一刀、噬骨戮心。

鸠占鹊巢，终有长成之时。

到那时候，鹊失其子，该如何痛苦?

鸠虽长成，却永失归巢，又该如何悲凉?

如今萧衍说着&ldo;我自己的儿子，我若不疼，谁来疼&rdo;，萧综只觉得从前被遮蔽的那道光终于照了进来，让他如获新生。

&ldo;你这孩子，怎么撒起娇来了。&rdo;

萧衍对儿子的变化也有所察觉，只以为是自己的话奏了效，扶着他后背的手转而改为抚着他靠过来的脑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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