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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咚咚”一阵响,也不知上头是在剁猪还是剁人,灰尘扑簌簌地落下来,凤怀月被呛得直咳嗽。环境确实苦了些,但好在不会有人打扰,很适合静下心来,仔细理一理从天而降的新一笔情债。
待红翡走后,凤怀月和衣靠在床上,睁开眼睛,爱我如狂,闭上眼睛,旱魃的脑袋正在丑陋鬼叫。
要老命。
……
密林当中,巡逻的彭氏弟子也发现了瞻明仙主。彭流闻讯后火速御剑而来,看着他仍在渗血的脖颈,惊道:“谁本事这么大,竟然给你打了个定魂钉?”
司危道:“阿鸾。”
在即将脱离千丝茧的那一瞬间,怀中的人终于咬牙转过身来,千次万次魂牵梦萦的那张脸,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再度出现在自己眼前。司危双眼血红,怔怔地看着他,大脑与身体像是都失去了活动的能力,只能木偶一般任由对方将那只白而冷的手按上自己的脖颈。
彭流莫名其妙:“什么阿鸾,阿鸾正在家里睡觉。”
司危却道:“我看见了他。”
彭流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觉得八成又是疯了,得吃药,于是连哄带骗将浑浑噩噩的人一脚踹上轿,又挥手吩咐弟子赶紧抬回家,不要在外头犯病丢人。
鲁班城中,余回看着那具偶人睡下,起身刚到院中,就见司危正满身是血,昏迷不醒地被抬下轿,也很受惊:“谁干的?”
彭流道:“我也问了同样的问题,结果他说是阿鸾。”
余回:“……”
到底还有没有人能治治了。
答案是没有。伤病能治,情圣治不得,而且即便是伤病,这回也是足足治了三天才醒。余回坐在床边问他:“那个千丝茧里到底是什么凶神恶煞,怎么将你伤的如此之重?”
司危道:“我看到了阿鸾。”
余回对这种回答早有防备,伸手一指:“阿鸾还在睡,他这两天有些神魂不稳,所以我让他多歇歇。对了,那个修士呢,你有没有在千丝茧内找到他?”
司危继续道:“他就是阿鸾。”
余回无话可说,将勺子杵进他嘴里,还是吃药吧你。
司危挥手挡开。
余回只好妥协:“好好好,那你说。”
然后他就听完了在幻境中发生的所有事,问:“没了?”
司危道:“没了。”
余回摇头:“说了半天,你也并未看到他的真实面容,只是看到了对方易容后的脸。可那张易容符是你亲手所贴,他看起来和阿鸾一模一样,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况且他要真是阿鸾,又为何要跑,跑之前还要给你打个定魂钉?不可能,我看八成是你这三百年虚耗过多,脑子……我的意思是,眼花了。”
司危掀开被子:“先将他找出来。”
他不想多做解释,有些事是解释不清的,他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将其余人错认成心上人。况且那在千丝茧内御风而行的单薄背影,是无法被任何符咒复制的,哪怕是自己亲手给他易的容,但有些东西,假的永远也不可能看起来像真的。
除非那本来就是真的。
余回这回倒没反对,这个人是得找出来。一个修士,在破除了千丝茧后不来领赏,却偷袭打伤瞻明仙主,跑路了,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他心里有鬼,二,他是好人,只不过太倒霉,遇上了脑子有病的司危,于是被吓跑了。
如果是第一种,得抓回来审,第二种,得请回来给人家道歉,再将事情说清楚,否则那修士还不知要惴惴不安躲到何时。
于是当天下午,他便亲自出去寻人。
城中一处小院里,两个小娃娃正在晒着太阳吃果子,一个白白胖胖,一个瘦些,脸色也黄,像是病还没好,但都穿得干净体面,一看就知道是被父母好好养着的。见到生人进了院子,也不拘束,主动跳下椅子奶声奶气地问:“客人是来找我爹的,还是来找我娘的?”
“找你爹,他在家吗?”
余回笑着蹲下,他向来喜欢小孩,正欲逗一逗,余光却扫见对方腰间挂着的一枚小兔玉坠,顿时脸色一变,伸手拿起来问,“这东西,谁给你的?”
小娃娃道:“是我爹爹呀,爹,爹,有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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