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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深扃固钥（第4页）

&esp;&esp;“用眉刷梳理整齐，从眉头开始一根根地轻描，逐渐向眉尾过渡……”

&esp;&esp;她已经学过描眉，谌烟阳已经教过她了。但她想再学一次。起初谌烟阳以为她只是不会描眉，不会上妆，后来发现她不会的事情很多，不会洗净亵衣用沸水烫一烫，不会系小衣带子每次都打死结，她开始有意无意教她这些。

&esp;&esp;——直到她死的前一天。

&esp;&esp;“行了。”谌烟阳审视她给她染好的指甲，彷佛是一件得意的作品，“明儿好好表现，别给本宫丢脸。”又笑道，“宫里那是我自己家，有什么可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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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长公主命人送她回去，覃隐等在严府外，跟前世分厘不差。

&esp;&esp;他跟着她进到房间，坐到案旁，颐殊挽起袖子，把胳膊露出来，放到案上。

&esp;&esp;她枕着胳膊等，等得无聊。侧头看到墙上烛火的影子在跳舞。

&esp;&esp;“覃翡玉，我这段时间吃不好饭，老是没胃口。”

&esp;&esp;他嗯一声，指端变换方位重新找脉象。

&esp;&esp;“还很疲倦乏力，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esp;&esp;他往下压了几寸，依然没有任何异常。

&esp;&esp;“可能是懒病。”比如不想练琴。

&esp;&esp;她恨恨将手腕从他手底下抽回来。

&esp;&esp;指端突然落空，覃隐抬眸看她。

&esp;&esp;她轻轻蹙眉，支着颊畔，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esp;&esp;交光清夜，天上像有琉璃万顷，又似浸泉罗幕，云动如水，夫何皎皎。

&esp;&esp;覃隐觉得她可能是身体不适，但不知如何形容，所以气恼。

&esp;&esp;正准备详问，她忽然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esp;&esp;“没有。”他很顺口地答了。

&esp;&esp;她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没有事瞒我？”

&esp;&esp;覃隐与她对视一阵，良久启唇，“……没有。”

&esp;&esp;“当真没有？”语气里已有警告的意味。

&esp;&esp;一刹那，他眼前晃过大雨，晃过残破衣裳，晃过旧损马车，再晃过曲蔚然那张严肃的脸。

&esp;&esp;他叫他跪下。他跪着，纷扰杂乱的心绪间记忆余留视线里曲父腰间的一块绿玉牌。

&esp;&esp;“无论我去了哪里，是死是活，我之后的行踪，都不得透露给我女儿。”

&esp;&esp;“我要你以你父母之命起誓，否则，不会同意你的计划。”

&esp;&esp;他蓦地仰头，天空劈下一道惊雷，白光使他不能视物。

&esp;&esp;覃隐闭了闭眼，“当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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