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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关里的全家（第1页）

第二天，队长还有几个社员都来帮忙收拾屋子，小屋不大，屋里的农具也很快搬了出去，放进了盛鱼具网具的大屋里，小屋里里外外打扫一遍，队长说:“弟妹，我从大队要了些报纸来，你打点浆糊把屋里贴贴吧，省得掉土也亮堂些”，“嗯嗯，太谢谢哥了，想的这么周全”，队长又对着那几个社员说“你们几个帮你哥把炕搭上，就用咱队里去年盖库房剩的土坯，在炕边上垒高个小墙，就这里”，队长指点着“然后在小墙这边把锅台也垒上，锅台连着炕的垒块儿小墙干净点也规矩些”，“嗯嗯，我们照做”，队长又说“你们看着干四置了再走，我先走了大队叫开会呢”，“哦哦，你去吧，放心吧，我们一定干好”。忙忙碌碌快中午了，小屋里搭上了炕，炕要占小屋的一半空间，但够我们一家五口躺下睡觉了，炕的左边靠墙的位置搭上了锅台，锅台连炕的地方垒上了半米左右高的小墙，看着锅台就规矩了，锅台往东还有空地方对着门，门东还有一米左右的门边地方能放个箱子啥的，小屋不大看着挺规矩。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5岁的我好好端详了我们这个新家。

中午，妈妈用在庄里住时婶儿家给的面打了面糊，也给我们用新锅台做了饭，下午大哥二哥帮忙妈妈糊着，把报纸都贴在墙上，正像队长伯伯说的看着干净还亮堂还省的掉土。

奔波一年，当中发生了好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总算有我们自己的家了。小屋小的孤零零独自站立在诺大的生产队大场边上，也许只有秋收或队里凉晒多的东西时场上才来人吧。小屋矮的爸爸进屋还要猫腰，爸1.8o的个头头顶上也就有一拳头的距离就是房顶了，爸爸上炕了肯定嗑住头，我独自端详着，真的真的太小的年纪心里就装了许多我懂得和不懂的事情。

晚上，妈妈点上小油灯，我们哥仨听话的坐在炕的一边，另一边是爸和妈，中间放上小饭桌，饭桌是爸用捡来的碎木条订的，桌上放上油灯和针线叵箩，妈妈就在灯下补我们白天穿破的衣服、鞋子、袜子，无论春、夏、秋、冬，这是妈妈每晚必做的。那时的布都是棉线的，一套衣服五冬六夏的穿，哥哥穿完了给弟弟，每家每户都是这样过着，妈妈手勤手巧的人家孩子们的衣服鞋子整齐些，妈妈懒点手拙点孩子穿的就破洞多，这是那个年代的事实。

爸爸在炕上给我讲瞎话（民间故事），讲够了说“你们听话，屋里忒窄我溜达溜达去”，说完起身准备下炕穿鞋，“咚”的一声，在炕上站起准备下地穿鞋的爸爸脑顶磕在房顶上，好在磕的地方正是檁条间隙的房薄上（芦苇打的帘子，盖在房顶上，然后上土抹泥，房顶就做好了），爸爸摸着头继续下炕穿鞋，我们看爸磕的狼狈相都笑了。

这时，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爸爸正好穿上了鞋，顺手开了门，“大哥忙啥呢”？说着话，夜幕下门外站着男男女女十好几个人，“啊？啥事？这么多人“，“没事就不能上你家来呀”，说着笑着有的进屋了，大多男的在外面，妈忙着穿鞋还没出屋呢就被进来的姑姑和叔婶们挤到炕沿边上，“有事啊弟、妹们”，“嫂子，我们听说你们住这了，给拿了点米面啥的送过来”，“婶儿，我妈让我把我们穿着小的衣服送过来，让给弟弟妹妹改改穿”……“哦，小不点们都在炕上呢”！……“哥，嫂子，我们回了，你就收拾收拾吧”……叽叽喳喳的一大帮你说这我说那的，妈的哽咽声掩没在大伙的说话声中，看着一大帮人匆匆来匆匆去，爸爸的眼里也有泪光闪现。

东风呼啸，凛冽的寒风刺骨，海边的海滩上有三个人影，那是妈妈和哥哥在海滩上找寻着，海边人都知道刮东风时会有大海里的东西冲上岸，等落潮了就能检到蛤、贝、还有碎木块啥的，虽然过完年了，赶海人都知道七九河开八九燕来，但刮东风是带来黄海渤海的海洋气息，会特别冷，妈妈和哥哥没有太好的衣服可以抗寒，她他们就多走动，远处有一块木一小块鱼网也跑起来去捡，活动着就不冷了。

爸的病犯的好厉害好厉害，他留在家中看着我，其实我已长大了，过完年都五岁半了，为啥总留人看着我呢？妈妈和哥回来了，妈把海边捡的碎木块、破竹竿子都放场边晒上，我们就用这些东西晒干烧火做饭，锅台连着炕，就是妈和哥挨冻受饿的去海边检来的这些烧的，让小屋暖暖和和的，还有蛤呀、贝呀啥的，妈会让哥哥给庄里的叔、婶儿、大伯、大妈的送些去，有时二哥到家冻的直哆嗦不愿去了，妈说“进屋暖和会，一会再去”见二哥不动弹妈还说“是那么多人养活咱过来的呀……”二哥就怕妈叨咕也就拿上东西送去了，大哥早走了，可能二哥刚出门时大哥就回来了。后来妈爱叨咕的毛病越来越严重，我渐渐理解了环境是能改变人的。（续）

注:第1.2.3.4.5章以“我”小女儿”文静”的视角，大概说了从文静记事到去东北姥姥家，再从东北回关里安家，是“全家”的开篇铺垫。

发布于2o22.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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