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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ldo;我想去一趟县里，去一次我姑妈家。&rdo;

&ldo;你没她家的电话吗？&rdo;

&ldo;找不到了。我从来没给她打过电话。&rdo;

事实上，我几乎已经有十年没和我姑妈说过话了，原因是她跟我妈的关系很差。我父母是近亲结婚，他们结婚前．姑妈曾激烈反对过，当时她曾预言，我父母生不出健康的孩子。结果，我出生后不久就被诊断患了先天性夜盲症，这让姑妈很是得意。她还曾当面说我有一天会变成个没用的瞎子，为此我妈到死都没原谅她。在这件事上，我自然是站在我妈这边的，所以，我们家其实只有父亲一个人跟姑妈家有来往。

她会不会故意把我父亲藏起来，为的就是让我尝尝当孤儿的滋味？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很荒谬的念头。

姑妈并没有给出令我满意的答复。

&ldo;你爸没来过。&rdo;她说。

我呆立在那里，沉默了两秒钟，像傻瓜一样又问了一遍：

&ldo;我说的是，四月二十一日，他有没有来过你家？他说他肚子难受，要到县医院来看病，那晚就住在你家。&rdo;

姑妈的口气变生硬了。

&ldo;我说了他没来过！难道他来了，我还把他藏起来不成？！&rdo;

我知道她正在朝我瞪眼睛，幸亏我看不见。

&ldo;他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rdo;

&ldo;没有！自从我上次跟他说起你的眼睛，他一气之下走人之后，就再没跟我联系过！&rdo;姑妈没好气地说，&ldo;你爸真是个木头！我说我认识个神婆，专门给人治不治之症，很灵的，谁知话还没说完，你爸就生气了。真是好心没好报……&rdo;

我父亲从没跟我提起过这件事。

&ldo;那是什么时候的事？&rdo;

&ldo;两个礼拜前。&rdo;姑妈的嘴巴喷了两声。

两个礼拜前我父亲来过县里？我怎么不知道？

&ldo;我爸是专程来县里看你的吗？&rdo;我问道。

&ldo;你也不想想，就你爸这样的人，他怎么会特地来看我？哪次来县里，他不是去县医院看病，顺便来我家的？可惜好饭好菜招待他，一句话听不顺耳，就立马走人！唉，都九点半了，我孙子明天还要上学呢！问也不问，就闯过来！真是的！&rdo;姑妈烦躁地将一个什么东西&ldo;啪&rdo;的一下丢在桌上。

我知道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今天地能跟我说那么多话已经很不容易。本来我是准备立刻走的，但是姑妈刚提到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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