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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平三十六年秋,盛平帝甍,择其唯一子嗣顾云为皇,是时顾云年仅十三岁。荣宠一生的季太后,于病中择天下兵马大元帅章太尉之嫡长女章容为皇后,是时,章容年已二十六,于苍云山学艺。
帝后大婚,举国同庆。
盛平帝与季太后相识于微末,大约盛平帝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任性与坚持,就是给予季太后皇后之尊,并坚持后宫中只皇后一人。然而,帝后没有子嗣,成为后宫与前朝的主要矛盾。为此,盛平帝首创二圣临朝,赋予皇后自保的权力。
世事无常,盛平二十二年,盛平帝于战场中带回一女,封辰妃,一年后,产下皇子,名顾云。帝后爱情的神话被打破。
皇宫,慈宁宫。
季太后斜倚在靠枕上,脸色苍白,微微蹙起的眉,显出了疲惫与踟躇。
“太后,帝后已经就寝了。”陪伴季太后三十多年的陈姑姑低声道。
季太后长叹一声,示意知道了。“哀家想起了与先帝大婚时的情景……”季太后顿了一下,继续道:“那时,我们两情相悦,琴瑟和谐。谁能料到,不过十余年,就有了辰妃,有了顾云。如今,先帝也走了。”
“太后,辰妃至今仍昏迷不醒,整整十三年,放下吧。”陈姑姑心情起伏,平时绝不会说出口的劝诫脱口而出,自己似乎也怔了,“太后,奴婢说句越矩的话,在帝王家,不要去求什么爱情,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唯美的神话。何况,先帝给了您近二十年的独宠。”更给了您与皇权相当的后权。这在陈姑姑心中一闪而过,终没有说出口。
季太后沉痛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笑出声来,“帝王之家,惟愿来生不复相见。”
“太后,为什么选择章容为后?”陈姑姑终忍不住问道。
章容并不是皇后的唯一选择,许丞相之女,御使大夫吴兴之女,都合适。其实,丞相许安协助皇帝处理朝政,其嫡次女年仅十六,与顾云更为般配。
季太后似乎笑了,又似忆起了往事。
“章容,她的父亲是章太尉,掌我国兵马,几乎我国将士只知章太尉,而不知吾皇。她的母亲是魏国皇帝胞妹玉公主,何况,章太尉只有二女,其次女章静,年已二十,已许配给章太尉的义子章子龙。”张太后意味深长地道。
当年,季太后与玉公主相识于江湖,可称知己好友。季太后嫁于盛平帝,开始了惊心动魄的一生,而玉公主则嫁给了太尉章成,婚后七年,产下二女章静后不知所踪。
“青儿,知道魏国镇国公主魏平吗?”季太后转移了话题。
陈姑姑疑惑道:“魏国镇国公主魏平?十六岁在魏国与秦国的淮水之战中一战成名,历经三年征战,遂成天下三分之势,魏国与秦国划江而治,十九岁辅佐魏皇治天下,大力发展农业与商业,清吏治,薄徭役,又三年,魏国国力上升,为当世强国之一。二十二岁封镇国安平公主。其后,魏皇封皇四子魏华为皇太子,又三年,镇国公主挂冠离去,距今已一年有余,莫非太后有魏平的消息?”陈姑姑没有说的是,与魏平杰出的政治才能相提并论的是魏平的荒淫好色,传说中的镇国公主府中美男无数,夜夜笙歌。
季太后似乎又想笑,但忍住了。只低声道:“魏平也于苍云山学艺。”
季太后看到陈姑姑莫名的神色,没有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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