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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第1页）

澳门是个弹丸之地，麦克和喀喇生很快就得到这个消息。

东方公主号的遭遇应验了麦克的预言：&ldo;谁用了弗雷特，谁将跟着倒霉。&rdo;麦克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喜悦，他担心道：&ldo;弗雷特到底适不适合担任霍尔德内斯伯爵号的翻译？&rdo;

&ldo;我看行。公司的这次行动是一次远征，我们正需要这种有闯劲的翻译。&rdo;喀喇生是试航浙江的总监，他的意见至关重要。

&ldo;好吧，我们重新聘用弗雷特。他好出风头的毛病，你以后多提醒督促他。&rdo;

麦克和喀喇生在酒吧见到愁眉苦脸的洪瑞。洪瑞前途不妙，他同拉夫脱闹翻，随时有被解雇的可能。洪瑞听麦克说明来意，声泪俱下感激公司给他改正错误的机会。

&ldo;不行！&rdo;魏宙闯进酒吧大声叫道，&ldo;弗雷特是东方贸易公司的人。我们的合同还没有满，他还要随我去追讨那笔巨额货款。&rdo;

麦克微笑着请魏宙坐下：&ldo;拉夫脱，不是我说话冷酷，事实证明你们追讨货款的方式是失败的，联合东印度公司才是中国官方承认的贸易集团。你们追讨货款的请求必须通过公司的广州办事处转呈才有效，至于广东官方是什么态度，必须建立在证据确凿的基础上。&rdo;麦克的话既含糊其辞，又极具诱惑力。麦克的内心巴不得英印自由商人在中国惨遭失败。

魏宙沮丧的脸色泛现出红光，他激动道：&ldo;我代表东方贸易公司的董事们感激麦克米伦，感激联合东印度公司。&rdo;

喀喇生道：&ldo;拉夫脱，我们带弗雷特走你不会有意见了吧？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麦克米伦和我决定租用荷特奈斯号，当然，这必须是霍尔德内斯伯爵号试航成功后。&rdo;

洪瑞吃够了没办船牌遭致海关惩罚的苦头，他提出非办船牌不可。喀喇生通过一名澳门通事贿赂澳门海关书办四十枚老鹰大洋，顺利办妥了通行浙江的船牌。

善待洋商

暮春四月，一艘三桅西洋猫殊船闯进舟山群岛海域。驻扎在宁波的浙江水师提督武进升顿时忙碌起来，一面派战船护送猫殊船进定海碇泊；一面派快骑直奔杭州，向巡抚兼浙海关监督周人骥飞递急报。

周人骥为直隶天津府人，雍正五年进士。周人骥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年老时在北方任职。进京述职面圣，这番夙愿哽在喉头怎么也吐不出。皇上问起云贵改土归流反复的痼疾，周人骥提出自己的见解，颇得乾隆帝的赏识。

&ldo;皇上不会把我派到云贵吧？&rdo;在回程的官船上，周人骥提心吊胆。在德州馆驿，周人骥意外地遇到结束丁忧、进京候命的前江苏巡抚庄有恭。两人是老相识，寒暄过后立即手挽手进了酒肆。

&ldo;滋圃，你我官秩同等，可你的身份硬过我十分，你是状元，做过皇上的侍讲。你进京候命，想任啥职可以直接跟皇上说，没有官缺皇上也可给你腾空。&rdo;

&ldo;莲峰（周人骥号），你希望我上哪任职？&rdo;庄有恭微笑着问道。

&ldo;官复原职，再任江苏巡抚。你我邻省，互相也有个照应。&rdo;

&ldo;行，就怕候命要等两三年才补上实缺。假如皇上有意让我再任江苏巡抚，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以后西洋商船北上，你不要全部截留到浙江口岸，让江苏口岸分一杯羹。&rdo;庄有恭把丁忧期间在广州口岸的见闻说给周人骥听，&ldo;我敢肯定，用不了多久广州的外商会被逼跑，上另三大通商口岸寻找出路。福建对待洋商一向刻薄，江苏海程又太远，那么外商的首选口岸就是浙江了。&rdo;

周人骥没想到庄有恭的预言这么快就应验。浙江水师提督飞传急报：&ldo;三桅红毛猫殊船一条，碇泊定海城外码头，标下着红毛大班喀喇生、洪瑞等入驻红毛馆。猫殊船载员五十八人，番银二万四千元，洋呢一百匹，自鸣钟二台，香料四十箱，洋酒十三箱，洋烛六十箱，生铁红衣大炮六尊。&rdo;

这是振兴浙江外洋贸易的极好机会。只要这条猫殊船满载而归，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猫殊船开进宁波口岸。周人骥立即回信，督促提督署、海关署善待红毛：&ldo;飨以牛酒面，保障粮油菜蔬供给。&rdo;周人骥把信交给提督信使，把师爷召来，商量下一步安排。

然而，周人骥振兴浙江外洋贸易的宏愿尚未施展，他便结束了浙江巡抚的使命。皇上着他改任贵州巡抚，浙江巡抚由庄有恭接任。

庄有恭宣旨后，扶周人骥起来，微笑道：&ldo;莲峰兄，你不会怀疑愚弟挤了你的位置吧？我想复任江苏巡抚皇上不让，皇上说浙江正好有空缺，你是水利行家，来年朕要去视察浙江海塘，淹了一亩地拿你是问。&rdo;

&ldo;皇上叫你来修海塘？&rdo;周人骥招呼庄有恭进西花厅坐。

&ldo;海塘当然要修，不过当务之急还是红毛猫殊船，就不知是哪一国的红毛？&rdo;庄有恭坐在雕花椅上，风尘仆仆却一尘不染，这位状元出身的巡抚有洁癖，想必他先进客栈浴身更衣。

&ldo;愚兄不知是哪国的红毛。&rdo;周人骥捧着盖碗茶想了想，&ldo;红毛大班一个叫喀喇生，一个叫洪瑞。&rdo;

&ldo;果然是英吉利商人。&rdo;庄有恭大喜过望，&ldo;你恐怕不知，英吉利东印度公班是西洋最大的商团，广州黄埔港有一半洋船都是他们的。这下好了，浙江的外洋贸易肯定会兴旺发达。&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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