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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第1页）

石如顺恳求宗大人让他带走皮尔，宗嘉彬不假思索便答应了。石如顺仍叫皮尔继续扮演边民，日夜兼程，二十天后回到广州。石如顺先把皮尔安顿在石府后院，心急火燎赶去向潘启官禀报。

潘振承打了个寒战：&ldo;什么？皮尔跑到福建去了！&rdo;

第四十九章

殷无恙称病弃路引

严济舟凛然言大义

皮尔偷盗茶叶种苗的行动失败，殷无恙弄来的茶种是假的；麦克恼羞成怒，逼殷无恙再次出马，殷无恙走投无路，称病恳求潘振承收回路引；在馨叶的启发下，潘振承发现英商在做一件断十三行财路的大事；潘振承不露声色挫败英商的计谋，而恨不得置潘振承于死地的师太，决定暂且放潘振承一马；英商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说服严知寅去弄茶叶种苗，严济舟知道后，怒不可遏……

宽恕皮尔

在十三行会所茶室，潘振承和蔡逢源瞠目结舌听石如顺讲述经过。蔡逢源仿佛掉进冰窟，浑身发寒，他抹了抹冷汗，激动万分抖着石如顺的手：&ldo;阿顺你做得太好了！福建官府一旦追究问责，首当其冲是我们十三行，他是从十三行跑出去的，居然跑到了福建。这个责任，谁担待得起啊！&rdo;

潘振承沏一杯茶送到石如顺手中，心有余悸道：&ldo;福建对丧失对外通商一直耿耿于怀，福建督抚没准会拿皮尔事件做一张牌，用来攻击广东，说广东疏于训夷防夷，不堪担当通商大任，为防患于未然，理当裁撤广东口岸。&rdo;石如顺习惯性地抿了抿嘴唇，说：&ldo;启官源官，晚生没想到这一层，我把皮尔带回来，是怕事情牵扯到二位前辈身上。&rdo;

潘振承愧疚道：&ldo;我这个首商失职，一个多月没见皮尔的人影，居然一点也不知。&rdo;

蔡逢源自责道：&ldo;失职的是我，我是他的保商。&rdo;

&ldo;阿顺，这事有外人知道吗？&rdo;潘振承问道。

&ldo;没有，快到广州时，我叫皮尔呆在轿子里别探头。轿夫报官等于自找惩罚，没那么傻。二位前辈请放心，晚生守口如瓶。&rdo;

&ldo;阿顺，皮尔是头蛮牛，你带他回来受了不少罪吧？&rdo;蔡逢源问道。

&ldo;没有，他乖的像孙子。是我救了他，他谢我都来不及。&rdo;石如顺忍俊不禁说皮尔路上的趣事，&ldo;他不敢不听命于我，他那副鬼佬面孔很容易被人认出，他生怕再落到官府手中。&rdo;

潘振承看了看外面昏暗的天色：&ldo;走，我们去看皮尔。&rdo;

皮尔听从石如顺的安排，老老实实呆在石府的下人房。他刚洗过澡，坐在光板床上喝粥。猛见潘振承和蔡逢源进来，皮尔急忙放下碗，扑通一声跪下，把头磕得咚咚响：&ldo;末夷有罪，不该逃出十三行，逃到福建去……潘大人、蔡大人、石大人，末夷认罪。&rdo;

蔡逢源叫道：&ldo;好啦，好啦，磕破了脑袋你自认倒霉。你站起来说话。&rdo;

皮尔站起身，硕壮的身躯微微曲躬着。

&ldo;你跑福建去做什么？&rdo;关于皮尔跑去福建的目的，适才石如顺已介绍过，潘振承觉得此事重大，仍有必要弄个水落石出。

皮尔添油加醋把他编排好的谎言重述一遍。潘振承对乾隆二十一年海龟号在泉州港避台风这件事不陌生。福建督抚专门上了一道奏折，&ldo;西番夹板船一条借避台风之名，行觊觎福建海疆要塞之实。微臣严饬，一俟台风歇脚，即将番船驱逐，迫其回棹广东。&rdo;其时，两广总督杨应琚收到朱批录副，责令十三行会馆调查是哪国的商船，调查的结果是英国东印度公司的海龟号。公司大班和商船大班都声称是避风，不是开拓福建贸易。他们提出两条理由，一是福建贸易环境恶劣；二是福建的通商口岸是漳州而不是泉州。

潘振承提出和石如顺一样的疑问：&ldo;皮尔，按照你一贯的德性，你不是知恩图报的人。&rdo;

皮尔一脸愧悔：&ldo;末夷遭到报应，这几年老爸爸老妈妈先后死了，末夷不是生病，就是半夜做噩梦。牧师教我忏悔赎过，我当时没报恩就是大罪过，所以我要去福建寻找我的救命恩人。&rdo;

蔡逢源冷眉峻眼问道：&ldo;你为何事先不作禀报？&rdo;

&ldo;如果禀报，你们会允许我去吗？&rdo;皮尔说着再次跪下，&ldo;末夷有罪，背着你们逃出十三行，逃往福建。潘大人、蔡大人，只要你们不把末夷送官府，我愿接受任何惩罚。&rdo;

蔡逢源道：&ldo;怎么惩罚，你自己说。&rdo;

&ldo;像有的行商惩罚犯过的雇员那样，鞭打二十鞭，不，五十鞭……&rdo;皮尔略微抬头，看潘振承与蔡逢源严肃的表情，&ldo;打一百鞭。&rdo;蔡逢源与潘振承交换一下眼神，他们显然不打算把这事张扬。皮尔鼓着像猫一样碧绿的眼睛，说：&ldo;如果还不够，你们可把末夷牵到外面罚站，在太阳下暴晒，叫很多人来看。&rdo;

潘振承说：&ldo;你不是哀求我们不把你送官府吗？这样处罚你，官府能不知道？&rdo;

&ldo;潘大人，您说怎样惩罚末夷？&rdo;

&ldo;按旧章程，罚你永世不得来华贸易。&rdo;

皮尔又开始磕头，磕得咚咚响：&ldo;潘大人，末夷最怕的有两件事，一件是受中国官府的判罚；第二件就是罚末夷不能来华贸易。&rdo;潘振承斥道：&ldo;你别磕头了！你想以磕头来威胁本商？&rdo;皮尔停止磕头，脑门又红又肿，&ldo;末夷不敢。&rdo;皮尔战战兢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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