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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过往争辩（第1页）

“许久以前，久到我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代，我由天地孕育而生，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漫无目的的游荡在世间，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收集万千生灵追寻美好的记忆，但，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有了自主思考的能力，而这，也是我对自己存在意义产生质疑的开始。”

“拥有思考的能力就会对自己存在的意义产生怀疑，难道不是应该能够发现你自己的意义吗？”慕容显的话让岳言感到颇为困惑，他不明白慕容显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很明显，他的经历对他现在思想的促成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如果现在你的脑中多出了许多来自不同人的记忆，你会怎样去想？”慕容显反问道。

对于慕容显的问题，岳言其实无法立刻给出准确的答案，因为他自身过去的经历，在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常常会因为自己不同的“过去”而迷茫，哪怕现在他已经想通了一切，不再犹豫迷茫，他也无法给出答案，于是他继续问道：“所以，后来呢？”

慕容显看向天穹，眼神空洞，像是在追忆他在久远时期的经历，随后，他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后来，后来便是人世间，也是我自己面临的最大一次危机，九元之乱发生了，大批生灵成为了乱世的牺牲品，而我在这期间收集到的记忆中也只痛苦的情感存在，哪怕有不少人依旧追寻美好，但他们的记忆中却看不到一丝光亮。”

“这是我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不过，好在千年的时间过去了，因为无数生灵的覆灭，我陷入了沉睡之中，而当我再度苏醒过来，我已经被那些凶兽囚禁了起来，在那之后的无数岁月里，他们利用我的能力在这时间制造了无数混乱，我也在那漫长的日子里变得麻木，连反抗的心思的生不出来。”慕容显的过去充满了苦痛与磨难，听了他的描述，岳言的心里也有一些沉重，不过，他现在最想要知晓的，还是慕容显的目的，只有明确了他的目的，自己才有办法去阻止他，以此来解决整个徐州面临的危机。

于是，岳言摇了摇头，用淡漠的语气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过去，不过，这和你刚才所说的似乎有些出入，如果你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恐怕很难会相信你的说辞。”

言罢，岳言发现慕容显微微回首，瞥了自己一眼，他的眼神中尽是孤傲，这让岳言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是他说不上来，慕容显难道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吗？

慕容显在瞥了岳言一眼后，又将头转了回去，继续回忆起当年的他所经历的一切，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在我看来，九元乱世之前的岁月，对我来说并无意义，我从未为这世界带来任何美好，有的只是在被凶兽操控后给无数生灵带来的苦痛，而在某一天，我再难承受被囚禁和摧毁他人的折磨，选择了向凶兽屈服，开始以我自己的意志来给他人带来苦痛和折磨。”

“但你现在似乎已经走出来了，但你又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这又是因为什么？”岳言没有去指责慕容显，也没有说什么如果之类的话，他很清楚，已经过去了的，就再也无法挽回了，未经他人之苦，自己也没有资格去批判他人，他现在只想清楚一点——慕容显到底想要做什么。

听了岳言的话，慕容显点了点头：“是的，在我遇到“慕容显”并亲手将他杀死之后，我从我的过去中走了出来，虽然明面上我还和混沌那些家伙保持着合作关系，替它们经营着徐州，但我已经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

另一条道路......难道统合一座城市所有人的记忆，用他们心中最向往的事物来引导他们，从而控制整个城市，这就是他现在追求的路吗？

不过，岳言的思绪还未理清，慕容显便继续说道：“当时，因为两界之间发生的一些变故，我们可以不再像之前那样畏首畏尾的行动了，混沌对地脉的谋划，也始于那个时候，我被它们派来控制徐州，以便日后实施侵占地脉的计划，在琅琊观察了一段时间后，我将目标放在了刚成年的慕容显身上，他是慕容家族的继承人，慕容家族又是整个徐州力量最大的家族，只要将慕容显掌控在我手中，就相当于控制了整个慕容家，乃至整个徐州的枢纽琅琊。”

岳言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大致理清了慕容显经历的一切：“现在看来，你侵占了他的身体，代替他活到了现在，但你也与以混沌为首的凶兽分道扬镳，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你的思想却因为他发生了转变。”

慕容显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道：“往事我已不愿再提，你只需要知道，我现在要做的事，和混沌那一帮家伙，并不相同，这就足够了。”

看来慕容显已经把他想说的已经说完了，于是岳言在这时出言向慕容显说出了他心中的疑问和猜想：“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将这整个徐州的百姓的意志统合，让他们按照你预设的‘线路’生活，是吗？”

面对岳言的问题，慕容显缓缓的点了点头，眼中尽是赞赏之色：“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我要做的事情，不错，我确实是想通过操纵他人的记忆，将他们的意志统合在一起，由我来为他们规划未来，指引他们去追寻他们心中向往的美好。”

听了慕容显的话，岳言不禁觉得很是荒谬，他没想到慕容显的谋划居然是为了这件事情，囚禁他人的意志，为他人规划看似对他们来说很美好的未来，那这些被控制的人，他们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冷哼一声，坚决的否定了慕容显的想法：“在我看来，你现在在做的事情，和混沌它们当初在你身上所做的事情，并无区别，这难道就是你发现的属于你自己的意义，未免太可笑了吧？”

面对岳言的否定，慕容显也不恼，眼中反而还出现了一种狂热之色，他为了今天的“功业”，已经以人类的身份隐忍了二十年，而今他计划的成功只差临门一脚，他心中的激动也再难掩饰下去。

“你不明白，从在‘九元乱世’中陷入沉睡，到我被凶兽囚禁利用，我无时不刻不在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我的能力并不强大，只是能够收集人们对美好事物的记忆，照理来说，我本应向世人传递美好的情感，但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摧残着人们的心灵，我由人们美好的记忆孕育而生，却从未带给他们美好，所以，在经历了和他之间的事后，我开始试图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而这琅琊城，就是我建立起的美好的国度！”慕容显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已经等了太久了，虽然这在他漫长的生命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段日子，但却也是他生命中色彩和情感最为丰富的一段的日子。

“荒谬至极！”岳言有些怒了，慕容显的做法，实在太过理想，而且还带有浓厚的自我意志，他这样傲慢的想法，迟早会害了整个琅琊乃至徐州的百姓，“你以为，凭你的所作所为，真的能够让百姓追寻到他们心中的美好，建立起一个远离苦痛的国度，你这样做，只会害了所有人，包括你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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