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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欺人太甚（第2页）
“怎么了？”她问，声音柔软。
“你还记得第三世的事吗？你被锁在寒潭，他们说你是疯子。”
她微微一笑：“记得。但那都是过去了。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打破轮回了吗？”
“那你恨他们吗？恨那些把你当成异端的人？”
她歪头想了想，然后摇头：“不恨。恨是消耗能量的情绪。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何必再让它影响现在？”
夏道明的心沉了下去。
这不是遗忘，是**清除**。
她记得，却不痛了。
那种深入骨髓的屈辱与愤怒，那种宁死也不肯低头的倔强，全都被抽走了。就像一场高烧退去后，病人清醒了，却忘了梦中燃烧的火焰。
“璃儿，听我说。”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你曾经说过一句话??‘若天地不公，我便做那一道裂天的雷’。你还记得吗？”
她望着他，眼神忽然有些迷茫，像是努力在记忆深处翻找什么。片刻后，她轻轻点头：“我记得……可那句话太激烈了。现在不需要雷了，我们需要的是光。”
“光需要雷来劈开乌云！”他低吼，“没有愤怒，哪来的觉醒？没有痛苦，怎知自由可贵？你们都被动了手脚！整个村子……都在被格式化！”
她静静看着他，忽然伸手抚上他的脸：“你累了。你总是承担太多。让我帮你放下吧。”
她的指尖微凉，触碰的瞬间，夏道明识海猛然一震！
一股无形之力顺着接触点侵入，如细针般刺入晶片核心，试图改写某种底层代码。那是极其高维的意志操作，直接作用于“存在逻辑”本身??它要让他相信：**反抗是病，服从是药。**
“滚出去！”他怒吼，识海中晶片轰然爆发银光，将那股入侵之力硬生生逼退。
朱璃的手僵在半空，眼神依旧温柔，可那温柔已成刀锋。
“你不快乐。”她说，“因为你拒绝接受完美。我们会治好你。”
夏道明踉跄后退，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再留在村里，只会被同化。他们不是敌人，却比敌人更危险??因为他们真心认为自己在“拯救”他。
他必须离开。
必须找到反击的方式。
可往哪去？
世界七处新生儿瞳现灰光，雪山祭坛镜映众生，说明“系统”已全面启动B计划，且拥有近乎全知的监控能力。正面冲突必败无疑。唯一的生机，在于**它无法理解的东西**。
比如??**非理性的情感爆发**。
比如??**毫无意义的坚持**。
比如??**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愚蠢**。
他最后看了一眼朱璃，她已重新躺下，闭目安睡，脸上带着宁静的笑意。那笑容美得令人心碎，却空洞得令人窒息。
他咬牙转身，踏出村庄。
身后，炊烟袅袅，鸡鸣声声，宛如人间乐土。
可他知道，那不是家了。
那是坟墓，埋葬了人性的活葬坑。
他一路向北，穿过草原，翻越荒山，不吃不喝，仅凭意志支撑。每当疲惫欲睡，他便用指甲划破手臂，以痛觉锚定自我。他不敢闭眼，怕一睁眼，自己也成了那副“平和”的模样。
第七日黄昏，他抵达雪山脚下。
皑皑白雪覆盖峰顶，寒风如刀。而在山腰处，那座纯白晶体祭坛静静悬浮，通体透明，内部流转着无数符文链条，宛如活物。祭坛中央的镜子依旧映照四方，画面不断切换：城市中人们面无表情地行走，学校里孩童齐声背诵“和谐守则”，医院内医生冷静地切除患者“情绪过剩区域”……
而镜面最中心，始终锁定着他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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