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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鉴图中,叶粥仍然处于那灵异横生的地带。
在仙魔大陆的历史中,有招魂一说,传说用剪刀剪出一个小纸人,在纸船中放入小纸人,沿着河水顺流而下,即可招回丢失的魂魄。
此时,叶粥就亲眼见证了这一幕。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
“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讬些。”
……
“归来兮!不可以讬些。”
“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
……
叶粥听着这招魂曲,眼神微闪,看向眼前的一幕。
黄色浑浊的河水顺流而下,夜阑风静縠纹平,一艘艘小纸船随着昏黄的河水而下,泛着骨色的苍白,船上的小纸人姿态不一,或趴或伏,只是唯有一点相同,那就是面上瞳孔的位置都被挖出两个小洞,如同眼睛被人活生生地剜去。
岸边有一个女子,她身着白衣,嘴角噙着一抹笑,身量纤纤,腰肢不堪一握,她松松垮垮挽了个髻,蹲在河边,慢慢折着纸船,身边的小篮子里还放着一把剪子,篮子里是一摞整整齐齐的纸人——没有眼睛的纸人。
一艘一艘的小船顺着河流而下,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了河水和指尖与白纸摩擦的声音。
寂静。
叶粥缓缓上前,也不说话,先用小辅助看此人的掉落,心中划过一丝明悟。
她也不说话,席地而坐在女子身边,从她身边拿了一叠白纸,随着她的模样,也开始折纸船。
此时此地,居然有一轮圆月渐渐升起,明晃晃的圆盘倒映在河面,波光粼粼,宛若银鱼的鳞片,在月色下泛着光辉。
许久,直至那小篮子内的纸人已经空了时,女子才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眼底隐隐有着泪光,唇瓣血色全无。
她收敛了情绪,看向叶粥,福了福身。
“许久了,我已经许久不曾见到有人来了。”
她似是叹息,又似是怀念,“自从三生走了,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来了,就算来了,最终也不过是一抔黄土罢了”
“姑娘也认识三生吗?”
“姑娘?”她抚摸了自己的脸颊,“是啊,我与三生相识于微末,有几分香火情,此地,便是因此而来。”
相识于微末,说得轻巧,可实际上,这种感情才是最为珍贵纯挚的。
三生道人一生孤苦无依,想来就是因此,他对于记忆中的任何感情都格外珍惜,就如同对待这个女子一样。
虽然无关风月,无关爱情,但仍然是愿意将她妥善安置。
两人就这样望着河面,河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隐隐有厉鬼凄嚎传来。
半晌,叶粥才问道,“姑娘可知这忘川水从何而来?”
女子轻笑,答道,“三生石上望三生,流水年年江月横。此水,名为忘川,取自酆都地府,人死如灯灭,一下冥间,便需过鬼门关,黄泉路和冥府之间,便以忘川河为分界。而此河,便取自忘川河的支流。”
忘川河上隐隐出现百鬼虚影,无数双手从河面伸出,有长舌吊死鬼,亦有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一张嘴占了大半张面孔的饿死鬼。
他们,皆是枉死之人或是心有执念不想离去之人。
“你也是来寻她的吧?”她抬起头,目光与叶粥的眼神交汇,嘴角带笑。
“你似乎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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