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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ldo;不用不用，&rdo;今萧忙轻轻摇头：&ldo;我妈妈很快就过来了，她会带早饭的，不用麻烦。&rdo;

周措默然片刻：&ldo;不麻烦。&rdo;他居高临下，双手抄在裤袋里，见她脸色惨淡，眉尖微蹙，说话有气无力的样子，不禁问：&ldo;是不是伤口疼？需要叫医生打镇痛吗？&rdo;

她略微一笑：&ldo;昨天麻醉刚过的时候很疼，已经打过镇痛了，现在还行，医生说那个不能多用。&rdo;

&ldo;你昨晚肯定没睡好。&rdo;

她耷拉着眼皮子：&ldo;痛醒了几次，有点难熬，不过比起我弟弟受的也不算什么。&rdo;

周措一时不语，垂下眼帘，弯腰为她整理被子，掖好被角，问：&ldo;你背上取皮，割了多大面积？&rdo;

今萧思忖着，本想探出胳膊比划给他看，但又怕牵动伤口，便说：&ldo;大概，有你手掌一半的大小吧。&rdo;

周措闻言低头，把手心摊开。

今萧也望着他的手：&ldo;伤口应该是平整的，取下的皮会制成邮票状，数倍扩大，然后再给小仲植下。&rdo;

那真是血淋淋的画面，单单听着仿佛已经感受到疼痛了。周措缓缓深吸一口气，默然落座，这时却见她眼波微动，带着病中几分虚弱和不加掩饰的亲和，对他笑说：&ldo;周总，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来看我，事实上我根本没想过会有人来探病，你对我这么友善，心地太好了。&rdo;

他有点愣住。今萧的表情像是因为意外得到了友谊，于是由衷开怀起来。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活了三十七年，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评价：心地好。

心地好……

周措暗自苦笑，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穿着壳子时，全身心都在防备你，卸下壳子，你瞧，她透明得像块玻璃，让你心底那些不明不白的微妙都羞愧地躲了起来。

正想说点什么，这时听见一声&ldo;萧萧&rdo;，她母亲提着早餐进来了。

&ldo;妈，&rdo;今萧忙介绍说：&ldo;这是我的朋友，周措周先生。&rdo;

他站起身：&ldo;您好，游妈妈，昨天我们通过电话了。&rdo;

游母自然十分讶异，呆呆地张了张嘴：&ldo;你好你好。&rdo;其实她只比周措年长八、九岁而已，可不知怎么，自然而然就成了长辈与晚辈的模式，她下意识想喊&ldo;小周&rdo;，但见对方如此体面，莫名有点不敢，于是客气道：&ldo;周先生啊，你真有心，这么早就来医院看萧萧了。&rdo;

他笑说：&ldo;没有，刚好在南华市出差，顺路过来看看。&rdo;

游母点点头，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床前，弯腰抚摸女儿的头发：&ldo;乖乖，你觉得怎么样，好点儿了吗？&rdo;

&ldo;好多了。&rdo;

周措站在一旁，见游母粗糙的手掌不断轻抚今萧的额头、脸颊，温言细语，满是怜爱，又满是心疼。

&ldo;给你买了豆浆和包子，要趁热吃。&rdo;游母说着，插上吸管，把豆浆喂到她嘴边，然后回身从包里掏出一个电暖宝：&ldo;天气越来越冷了，你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这里又没有暖气，昨晚我都担心你睡不着……来，这个充过电了，抱着会好一点。&rdo;

她掀起被子，琢磨着该往哪里塞。

今萧说：&ldo;妈，给我放腿中间吧，膝盖冰凉的。&rdo;

游母照办，摸索着，将电暖宝塞到她腿窝的地方，接着整理被褥，发现她光着脚，便又找出厚袜子给她穿上。

今萧扯扯嘴角，略微尴尬地冲周措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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