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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那是小操的声音，绝对没错。而且，悦子也抱着同样强烈的信念确定另一点，&ldo;真行寺小姐……救……&rdo;

真行寺小姐，救我。

小操一定是想这么说。

11

听见哀号声时，他还以为自己又做梦了。反反复复，忽远忽近地传来。还在梦境边缘徘徊的他，被某种东西砰然掉落地板的声音和随之而来的震动吵醒了。

清醒过来后，霎时失去了方向感，几乎不知身在何处。这时，他再次听见尖叫声从厨房的方向传来，断断续续难以成声。屋内一片漆黑，但他立刻发现她已从床上消失。毯子被掀起，一半滑落至地板上，床铺则大幅朝他这边移动。

隔间门开着，他摸索着打开厨房的灯。

她瘫坐在地板上，身旁横倒着水壶。操作台下面置物柜的门半开着，她的右手挂在门把上。

&ldo;你在干什么?&rdo;一时间，他只能挤出这句话。

她仿佛在搜寻他，猛地转着脖子四下张望。她的视线越过站在门边的他，停驻在桌脚附近。

&ldo;你在哪儿?&rdo;她问。

他费了好几秒钟才搞清楚这句话的意思。

&ldo;你看不见吗?&rdo;

她缓缓转动脖子，但她的动作漫无目标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事态。

一时间他不敢靠近她，他觉得好像正看着一只被车碾过、奄奄一息的流浪狗。够了，快加速通过吧‐‐他内心最冷酷自私的部分如此低语。

他咽下口水，又问了一次：&ldo;你真的看不见吗?&rdo;

她几近恍惚，无力地垂下肩膀，下巴抖个不停，似乎想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好不容易在她身旁蹲下，手放在她肩上。

&ldo;完全看不见?&rdo;

仿佛要确认他的真面目，她用掌心先触摸他的手，再沿着手臂往上摸，接着是肩膀，然后是脸。她的动作就像一个失去视力的人，睁着大大的双眼一直越过他的肩头眺望遥远的彼端。那是双清澈的眼睛，就外观来说，和她就寝前没有任何差别。

&ldo;我的头又开始痛了……&rdo;她话才说到一半，大门忽然咚咚作响。她吓了一跳，连忙挨近他。

门外有人正在敲门。

&ldo;你好，有人在吗?&rdo;那个声音说。

他看着她的脸。失去视觉的冲击令她连表情也消失了，而她纤细的双手却紧紧抓着他的衬衫袖子。

&ldo;我是隔壁的三枝。&rdo;门外的声音说完，又开始敲门，&ldo;喂，出了什么事吗?&rdo;

&ldo;别开门。&rdo;她马上低声说，蹲着贴近他。

&ldo;有人在吗?出了什么事?要不要我打一一〇报警?&rdo;

他在两个判断之间挣扎，不禁犹豫了。对方又开始敲门，而且越来越用力。他终于脱口而出：&ldo;不，没有什么事。不好意思。&rdo;

他一时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是扬声回话。门那一头的人沉默了一下。他听见心脏在耳边怦怦作响，这才发现她正在发抖，脖子上爬满了鸡皮疙瘩。

&ldo;喂，你是白天那个人吧?&rdo;三枝在门外说。也许是他多心吧，他觉得对方的语气似乎变得警觉起来。

&ldo;我还是觉得怪怪的……你在里面千什么?&rdo;

该怎么回答呢?他正拼命思索之际，三枝又发话了。

&ldo;喂，你回句话呀。我问你，你真的住在这里吗?&rdo;

这个问题，他自己也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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