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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留国皇太女如今身份是周刑的女儿，也就是说吏部尚书的女儿。这个身份足以让她成为皇妃，更何况她选择的是名不经传的小十七，先帝大手一挥便同意了这门婚事。不过让她奇怪的是，周刑竟反对这门婚事。只是她的心思并没有这方面深究，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

如果留国皇太女成为小十七的皇妃，那么他们的计划……好在小十七没有让他们失望，以死抗命拒绝这门婚事。小十七的行径虽然阻止了皇太女成为皇妃，却不能阻止皇太女成为皇侧妃。尽管如此，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储君之争越发激烈，愈来愈多的皇子在这场战争中惨死。随着先帝病重，这场战争也进入了白热化。先帝想立静妃的儿子为太子，这个结果是她与秦国公意料之中。她没有本事改变先帝的心意，却有本事在先帝尚未下旨前要了他的命。

先帝去世了，小十七如愿登基，而淑妃的儿子封为靖王。小十七登基后，娶了秦国公的女儿为后，册封留国皇太女为皇贵妃。皇贵妃看似尊贵无比的身份，却得不到丁点的帝王爱。换言之，只要皇后能诞下一子，那她的儿子根本没有机会荣登宝座。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秦国公为什么执意要将自己女儿送进宫了。虽是如此，但她对皇后始终抱有一些不信任，皇后毕竟是秦太君的女儿，是以她派了人监视皇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男人。一身白色长袍，玉簪束发，好像两人初次见面那般，只是两鬓头发已斑白。她笑笑说：&ldo;这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怎么变。&rdo;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半是惋惜半是感叹道：&ldo;倒是我，已经老了。&rdo;

国师静静看着她，张了几次嘴却一字未说。许久，他才道：&ldo;你恨我吗？&rdo;

太后一愣，垂目笑了：&ldo;你还是不懂我，还是不懂我。如果不是你与秦太君有私情，我永远可能不会知道你的身份，也不会无助到去找秦国公。&rdo;突然，她抬起头怒吼道：&ldo;我知道秦熙是你的儿子，秦国公也知道。我们不是傻子！&rdo;

&ldo;对不起。&rdo;

轻轻的三个字，将心中隐埋多年的愤怒全部抹去。她无力滑落在椅子上，自嘲道：&ldo;原来只要你对我说&lso;对不起&rso;，我就会原谅你。&rdo;她捂住了双眼，眼泪从眼角滑落：&ldo;原来这么简单。&rdo;

国师下意识走向他，可看见她眼角的眼泪又停了脚步。他垂下眉目，低喃道：&ldo;我输了。&rdo;

太后猛地一僵，缓缓放下手。她抬头看着面前颓败的男人，颤颤起身：&ldo;对，我赢了你输了。你在朝中安排的人手，大部分已被裴子戚除去。钟纪德也背叛你，带着暗卫另起炉灶。还有你最得意的皇侄，他根本无心皇位。你所做的一切根本没有意义，这天下还是晋国的天下！&rdo;

&ldo;我知道，我知道……&rdo;国师的声音越来越弱，嘴角涌出大量的鲜血，顺着嘴角慢慢滑落，染红了雪白的衣袍。

太后惊恐看着他，不顾一切跑过来抱住了他。她的声音发颤，语速又那么的急促：&ldo;你是怎么了？太医，太医……&rdo;

国师用手指抵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擦了擦嘴边的血迹：&ldo;来你宫里之前，我便服了毒药。没想要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开始毒发了。&rdo;

&ldo;为什么？为什么？&rdo;太后拿出手绢，拼命地擦拭他嘴边的血迹：&ldo;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了你的性命，从来没有想过。只要仉轩对皇位无心，所有的事我都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仉轩只是晋国的皇子皇孙而已。&rdo;

国师笑了笑，握住了她擦拭的手：&ldo;早四十年前，我就该死了，多活了四十年是我赚了。轩儿一直对皇位无心，是我的野心把他推到了前面。我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因为我永远也不能忘记，晋武帝带着士兵屠杀皇城的景象。输给你，我很开心……&rdo;

&ldo;不要说了，不要说了。&rdo;身体慢慢滑落，倒在了太后的怀里。太后紧紧抱着他，&ldo;谁当皇帝，我一点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在乎的是……&rdo;最后一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让眼泪无声划过脸颊。

怀中的身体慢慢变冷，太后轻拭眼泪，捧着那张朝思梦想的面庞细细端看。少焉，她对着苍白的唇低下头，眼泪又再次滑落了脸颊。双唇微微的发颤，她依依不舍地抬起头，恶狠狠道：&ldo;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放过你了？你太天真了，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rdo;

……

残阳如血，整个皇城都染上了一层血红色。一名小太监环着手，在慈宁宫前来回徘徊，眉宇间满是踌躇与焦急。他侧头看了看天色，自语道：&ldo;这天都要黑了，这国师怎么还不出来呀？&rdo;

踌躇少间，小太监一咬牙停了步伐，指着对两侧侍卫道：&ldo;你们进去禀报，说杂家有要事禀告太后娘娘。&rdo;

两侧侍卫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头。一名侍卫道：&ldo;这位公公，太后有令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太后娘娘跟国师大人有要事相谈，您要不再等等？&rdo;

小太监怒了，指着侍卫道：&ldo;等等等，杂家都等好几个时辰了，三皇子殿下都派人来催了好几次了！这裴大人正午就被娘娘请了过去，如今还没回宫，三皇子殿下都要急疯了。杂家要是再不回去复命，三皇子殿下要责怪起来……&rdo;

两侧侍卫纷纷变了脸色，一名侍卫连忙道：&ldo;公公，公公，我们也是皇命难违。这样吧公公，您自个进去禀告太后娘娘。要是娘娘因此处置我们，麻烦您让三皇子殿下给我们求个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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