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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这是成熟（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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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足浴城里忙忙碌碌的日子要比在学校快了许多，人就是这样，一旦真正忙起来了，也就忘记了时间。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我始终在足浴城里勤勤恳恳的干活，没有去过学校也没有回过家，却也没有人来找我。我把小爹的电话号码给了张大娘，她帮忙联系了几次，得到的回应都是关机。

开始的几天我闲着没事就研究足浴城的整个结构，制定着自己的逃跑计划。可是一段时间过去，逃跑计划没做出来，我却出乎意料的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甚至有那么某个时刻，我感觉在留在这里一边上班一边看美女要比坐在学校里望着那些教师的老脸要好过很多……

张大娘说的没错，足浴城里并不太平，三天两头就会有人闹事。不是喝多了乱砸乱骂，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茬，甚至还有顾客之间因为抢一个姑娘而大大出手的。

在我看来，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让人心惊肉跳，每次遇上这种情况我都会听张大娘的找个地方远远躲起来偷看。可是对于大牛和芸姐，充其量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问题。他们算是一个红白组合，芸姐是白脸，大牛是红脸。出了事情，芸姐会去劝告几句，识相的收敛一些也就过去了。若是不依不饶等大牛从赌场上来，基本都得挂着彩被扔出去……

经过半个月的观察，足浴城里的面孔我基本都已经熟悉的差不多，和其中一些服务员的关系也都很好。芸姐的身份类似总经理，每个人都对她毕恭毕敬，她的权力似乎仅次于力哥。而大牛算是撑事的保镖，从他每天泡在赌场里的时间上来分析，足浴城是芸姐的管辖区域，赌场应该就是他的管辖区域。

跟小五妹在一起的姑娘一共有十五个，虽然平时都穿着一件浴袍，可是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年龄或小或大，头发或长或短，单拉出来一看个个都是极品，并排坐在沙发上也容易让人眼花缭乱。许多客人甚至就因为在门外看到了这些诱人的姑娘，所以才鬼使神差的走了进来……

不同的客人有不同的品味，遇上自己喜欢的姑娘甚至都愿意排队等待，有一些‘老主顾’也是专门为了某个姑娘而来。带进包间里洗脚，一洗就是一晚上，第二天早晨我去收拾的时候，除了几乎没怎么用过的脚盆之外，还会多出一地的卫生纸和避孕套……

这种生意十分明显，那么多性感妖娆的姑娘坐在门前搔首弄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干什么的。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事情都已经到了近乎公开的程度，为什么没有相关部门过来检查处理。芸姐和大力似乎也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些事情，每天只是收收钱，处理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日复一日……

可能真的是个人喜好不同，众多的姑娘里我还是感觉小五妹是最年轻最漂亮的一个，她那一头的五彩小辫打理的十分精致，经常坐在沙发边缘搂着抱枕。沉默的时候像一只柔弱的小猫惹人怜惜，点起一支女士香烟抵在唇齿之间，却又立刻换了一种风格……

虽然我每天都在看，不过平时跟这些姑娘几乎没有什么接触，因为她们没事的时候都会坐在楼下，一旦上楼，身边都会跟着个满脸色相的男人上下其手……

我来到足浴城的第十五天，晚上刚刚上班，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轿车停在了足浴城门前。那是力哥的车，半个月前小黄毛他们就是用这辆车把我抓走的。我有些好奇，忍不住趴在窗子上多看了几眼，同时心里也抱有一丝希望，没准是小爹找到了力哥，交清了五万块赎金以后派人来放我出去了……

当然事情没有我期盼的那么美好，小爹也没有出现。车门打开，就看到杀马特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下来，跟之前带我过来的时候一样，连踢带踹的推进了足浴城。

站在一楼大厅，杀马特跟芸姐说了几句什么，芸姐听后微微抬了抬脑袋，看着趴在二楼边缘看热闹的我开口说道：“他交给你了，该做什么事情，该守什么规矩，你告诉他。”

原本我以为自己一直躲在暗中看热闹，却没想到芸姐早就知道，远远的望着她那双打了蓝色眼影的瞳孔，我整个人如同过电般酥了一下：“是，我……我知道了。”

几分钟后，男子被杀马特叫骂着赶到了楼上，接着杀马特转身离开，一切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那是个体格很壮的男子，板寸头国字脸，身上穿的也破破烂烂。通常情况下，国字脸的人长相都比较大气，可是他却十分猥琐，小鼻子小眼挤在一起，嘴巴却大的出奇，一点都没浪费脸上的空间……

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也带着血迹，走到近前微微点了点头：“小哥，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只要别再打我就成了。要不然，打坏了我也耽误干活是不是……”

我皱了皱眉，还没等开口他继续说道：“您放心，我这身上有的是力气，无论重活轻活脏活累活全都不在话下！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见面就是兄弟。咱们能凑在一起绝对是缘分，既然是缘分那就甭客气！别说我现在欠了你们的钱，就是不欠钱，来到这里我也是一见如故，这里的房子这里的人，这里的被子和枕巾，全都是家的味道……”

随着他的话语，我脸上的表情在逐渐变换。从纳闷到好奇，再到懵逼……

摆摆手让他闭嘴，我出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也欠了力哥的钱？”

“这事呐说来话长，不过你要是想听我可以长话短说。刚才不是说了嘛，虽然欠了钱，但是咱爷们一身的力气有干劲！钱早晚都能还清，但是咱们的这份情谊永在……等会，你为什么要说‘也’？难道，你也是被抓进来的！？”

我一脸无语的看着他：“没错，我跟你一样也是被抓进来做工还债的，所以别再巴结我了，就算捧上天我也没办法放你出去……”

“你要是这么说，那咱这缘分可就深了，简直是同命相连，同甘共苦，同舟共济……我叫王唠，你可以叫我王哥，唠哥，大哥，哥们都可以。我这人就是随性，什么都能接受。对了，还没问，小哥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被抓进来的？被抓进来多久了？咱们平时都干什么啊？楼下沙发上那些妹子的名字你知道不……”

把他带到洗衣房，我像张大娘那样简单介绍了一下这里的工和需要遵守的规矩，最后带他到睡觉的房间换上了工服，特意嘱咐道：“在这里不要想着逃跑，老老实实的赚钱还债，还清了自然可以离开。以前住在这里的几个人，就是因为逃跑，所以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不跑！”不等我说完他大嘴一咧：“跑什么啊，这大楼里面美女如云，咱们的缘分才刚刚开始。小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弃你而去，以后咱们就是龙虎兄弟，无敌组合！从今天起，你吃饭我喝汤，你出事我挡枪，你打炮我录像，你卖淫我嫖娼……”

活了这么大，王唠第一次让我体会到了崩溃的感觉，整整一晚上他都跟在我的屁股后面，有活抢着干有话抢着说，像一只巨型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始终就没有停嘴……

早晨，我满脸疲惫的回到房间，爬上床铺还没等闭眼，他在对面又张开了嘴巴：“小哥，今天你不是问我怎么被抓进来的么，我还没告诉你呢，另外你也没告诉我，你叫什么，今年几岁，有女朋友了么？女朋友屁股大不大，胸挺不挺，跟楼下那些小姐姐相比漂不漂亮？……”

我脑袋里嗡嗡响，摆了摆手让他有什么屁赶紧放，放完了好赶紧睡觉。

说起经历，王唠就好像不知道累一样顿时来了精神，直接盘腿坐在床铺上也不管我是不是在听，自己一个人就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其实也没事，我就是去简简单单的嫖了个娼，结果有个逼非得跟我抢小花，我气不过就给他暴打了一顿！谁知道打完以后把小花带到包间里，裤子还没脱就呼啦啦进来一群人。

后来我才知道，抓我的人大家都叫他力哥，被我暴打那个就是力哥他弟弟。要说这帮孙子可真他妈孙子，我好好跟他唠嗑，他们可倒好，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顿暴打！力哥说要陪他弟弟三万块钱医药费，我说没钱，然后就被送到这来了。偷偷告诉你，其实我还有点钱，不过那得给小花留着，等出去以后我还得去找她，把落下的这炮给打回来……”

我听的又好气又好笑：“就因为一个女人你至于么，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小哥，我跟你一样，十五岁就出来混社会了。”王唠一本正经的回答：“五年前，我月薪800，抽的是红塔山，吃七块钱一碗的拉面，晚上还得下个馆子，周末必须要去网吧通宵，这是年轻！五年后，我月薪3000，抽的还是红塔山，吃面都不舍得加个鸡蛋，馆子也不下了，攒钱只为了做次大保健，这是成熟……”

我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半晌，沉声说道：“力哥怎么就没把你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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