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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江边救人（第1页）

郑妈妈和曲大山在一旁，虽然两人低声交谈着，却将柳阳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全听在耳中。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郑妈妈悄声问道:“当家的，你那里有认识的人没有？”

曲大山苦笑道:“月英要去，我都舍不得。别人家好好的，怎么会让自己孩子上战场?”夫妻二人，一时无言。

因是端午，姚继祖也带着人，送了一些食材来加菜。

柳阳招呼姚继祖坐下，商量道:“继祖，我这里，打算再弄一个专门收容退役伤兵的。如果能治疗，我就尽量医治。如果不能治，我们也给安排一些活计，让他们多少有些收入。一定不要让他们因病致贫，寒了老兵的心。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到衙门走一趟，帮忙把名单调出来。”

姚继祖点头应了。

郑妈妈停了停，问曲大山道:“当家的，你说那些伤员，家里应该也有孩子。要是小姐治好了他们，让他们出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曲大山挠了挠头，道:“这个不好说，咱家是月英自愿的。要是别人不知道情况，会不会误会林姑娘，挟恩求报?”

郑妈妈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人心隔肚皮，恩将仇报的，也不是没有。唉，小姐这事，我们也帮不上忙。”

吃过午饭，柳阳难得偷闲半日，便建议大家一起去看划龙舟。大人还好，几个孩子听了，都兴奋得坐不住。念恩正在呀呀学语，也流着口水道:“舟……舟……”

回府里赶车过来已来不及，姚继祖大手一挥，租了几辆马车来，将所有人等，全部拉到江边，观看比赛。

阳州地界，有一河，因波光粼粼，恰似锦缎一般，名唤锦江。锦江水面宽七八十丈，表面看着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在此赛龙舟，最显功夫。

午时已过，人潮渐渐涌来，江边的人熙熙攘攘，群声喧哗。穿过岸边的杨柳，柳阳抬眼望去，只见远处的江面上，停着十条龙舟，红、黄、蓝、绿、青、橙、紫、黑、白、灰，色彩分明，一目了然。

终点处，立着十根浮木，上面各挂着一只鸭子。

这里的规矩，谁先到达终点，取下鸭子，方为获胜。

此时江边祭祀已毕，舟上的赛手一个个摩拳擦掌，只等信号声响起。一艘官船缓缓驶了出来，停在龙舟后面。

只见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穿着圆襟锦袍，长身立于船头，手持棒槌，用力击在铜锣上。

信号声响，十艘龙舟便如离弦的箭。在鼓点的节奏中，赛手喊着号子，龙舟快速前进。龙舟上的旌旗，在风中猎猎响动。

雄壮的鼓声，落在众人心上，群情激涌，皆大声呐喊着“加油”！柳阳身处其中，感染到周围激昂的情绪，也举起手，随众人呼喊起来。

那官船跟随其后，在江面上缓缓而行。柳阳眼尖，看见船尾一个人影，仿似孩童，从栏杆处探出半个身子。柳阳盯着那个人影，眼睛一错不错。不过两个呼吸，就见那人影落进水中。

柳阳不假思索，连忙脱下鞋子，一个前冲，扎进江里。旁边众人皆不明所以，只有姚继祖，跟随柳阳最久，知道她不会做无意义的举动。当下也脱了外衫和鞋子，随柳阳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柳阳从不曾来到锦江，不知此江厉害。此时人在水中，动作却难以施展。眼看那孩子在水中浮浮沉沉，显然一副不会游泳的样子。柳阳将牙一咬，用起自由泳，尽量加快速度。

岸上的人都被龙舟吸引着目光，虽然看到柳阳和姚继祖跳进江里，却也只是一眼扫过，只留小春郑妈妈一干人，在边上干着急。

姚继祖自小在江南水乡长大，水性不错。加之练了一段时间的功夫，体能大有增强，此时随在柳阳身后，游得并不觉如何吃力。

上百米距离，柳阳不清楚自己游了多久，她浮出水面，却不见那个孩子，心中这一惊非同小可。柳阳深吸了一口气，沉入水中，只见那孩子双眼紧闭，正慢慢往下落，竟已然溺水了。

柳阳顾不上多想，急速将身体沉了下去，在憋得胸口疼痛，气将尽时，终于捞到那孩子。她将孩子夹着，两人一起浮出水面。

官船已经开远，只能重新返回岸上，再做施救。姚继祖也已经游到跟前，他见柳阳救起一个孩子，并不多问，只同柳阳一起，一人一边，托着那孩子，齐心协力，往岸边游去。

溺水的黄金救援时间，只有短短五分钟，柳阳心中大为着急，托着这个孩子，恨不得马上能飞到岸上。要是救下来是个植物人，那还有什么意义？

姚继祖似乎明白柳阳的焦急，他尽量控制着，让自己的节奏与柳阳一致。有了姚继祖的相助，柳阳感到轻松许多。乔磊曲大山已在岸边等候，见三人接近，便伸出手来，将那孩子接了过去。

柳阳顾不上喘口气，对乔磊道:“快给他做心肺复苏术。”

乔磊知道情况紧急，不敢怠慢，依照柳阳之前所教，拍打呼唤着那孩子。见没有回应，便跪在一侧，一手压前额，一手提下颌，打开气道，又拿出帕子，将他口腔清除了一遍，这才开始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

周围看热闹的人，此时方发现，水里竟掉了一个小孩。不一会，便有人往官船方向跑去相告。人群安静下来，他们都不曾见过这么奇怪的急救。奈何那溺水的，是官船上的人，他们也没有胆子上前相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溺水的孩子却毫无反应，就在乔磊快要怀疑自己的时候，那孩子微微咳了几声，慢慢睁开了眼睛。直到此时，乔磊方松了一口气，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柳阳。

柳阳冲他露出一个微笑，并伸出大拇指，给他点了一个赞。

远处一群人，匆匆赶来。领头的，正是敲锣鸣号的那个男子。

但见那人走到跟前，蹲下身去，细细看了溺水的孩子，见神志清醒，方放下心来。他站了起来，令一旁的仆从，先将人送去医馆，这才看向柳阳等人。

柳阳和姚继祖俱是一身湿衣，很明显是他们俩救的人。那人拱手行了一礼，道:“在下阳州知府冯立，多谢二位出手，救了本官外甥柳琪。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柳阳和姚继祖回了一礼，俱道“不敢当”，各自报了姓名。

冯立见二人衣裳湿透，尤其柳阳，身为女子，殊为不雅。便道:“二位还是先行回去，换过衣裳，以免受凉。明日，本官定携阿姐，登门道谢。”

柳阳姚继祖对视一眼，垂首应了，冯立方才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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