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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中间有人敲门，三儿吓得停下来，二丫大声唤：&ldo;别停，三儿，我不让你停……&rdo;三儿无所畏惧了。他们热烈的缠绵里，敲门声弱下去，最后响起下楼的脚步声，是两个人的，二丫很兴奋，又一次纠缠三儿，直到两人瘫成一堆泥，屋子才平静下来。

半个月后苏朋堵住二丫，他进不了门，只能站在路上堵，很友好地说：&ldo;二丫，我们离婚吧。&rdo;二丫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刚跟三儿吃过饭，心情很好。

&ldo;怎么不见那只鸡，跟了别人？&rdo;二丫问。

苏朋没反应过来二丫在说林倩倩，还以为二丫又抓住他啥把柄，忙说：&ldo;二丫，我这是为你好，早离早打算，趁你还年轻……&rdo;

二丫笑笑，有点感激苏朋。除过三儿，苏朋是第二个说她年轻的男人。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流，二丫似乎不明白苏朋堵她的意图：&ldo;我上班去了，你还是去金昌吧，金昌鸡多。&rdo;

苏朋一把拽住二丫，近乎求饶道：&ldo;离吧二丫，离了我们还做朋友。&rdo;二丫幽幽一笑，想不到苏朋这么无耻。&ldo;你还想离？离多了不好，去找那只鸡吧，她挺性感，真的。&rdo;

苏朋沮丧极了，他想二丫脑子一定出了毛病，站大街上跟一个脑子有毛病的女人谈离婚，简直有病，便气恼地放开二丫，回金昌去了。

二丫开始了另一种生活，说不上快乐也说不上烦。

自从尝了禁果，三儿一天天的离不开二丫，老缠着那个。二丫却没了兴趣。期间三儿做成一笔生意，赚了万把块钱，三儿硬说是二丫带给他好运，嚷着要庆贺一番，二丫居然喝醉了酒，是三儿扶她回来的。那夜三儿没走，不知三儿再尝过没有，反正她是睡着了，醒来后见三儿穿条裤头睡边上，样子很可爱，忍不住亲了三儿一口。

苏朋再次堵住二丫，是在楼道里，苏朋看上去很惊惶，硬要二丫开门，二丫说有啥话楼道里讲，干吗非要进屋。苏朋没办法，站楼道里跟她讲了半个小时，大意是说林倩倩硬逼着要跟他结婚，求二丫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成全他和林倩倩。二丫说：&ldo;不就一只鸡嘛，用得着讲这么多废话。&rdo;苏朋急了，说：&ldo;二丫你误会了，倩倩不是鸡，倩倩真是促销员。&rdo;苏朋解释半天，额头上的汗都解释下来了。二丫很心疼苏朋，怜悯地说：&ldo;你看你，让一只鸡折腾成这样，我都难过死了。&rdo;苏朋一听竟恼了，愤慨地说：&ldo;她不是鸡，她是我爱的女人。&rdo;二丫盈盈一笑，觉得苏朋很可笑，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很可笑，比如三儿，比如她原来那个丈夫雷啸。

&ldo;你到底离不离，不离你休想上班！&rdo;苏朋堵住她下楼的路，恶声说。

二丫正好不想上班，那个破班她早就不想上了，见苏朋帮她实现了这愿望，甚是感激地说：&ldo;你想干啥只管干去，用不着害怕我。&rdo;

&ldo;可你得跟我离婚！&rdo;苏朋吼道。

二丫突然烦了。这人咋这么不识抬举？爱干啥干啥，关我鸟事，我已离过一次婚了，难道还要让我一次次离下去？

苏朋见二丫无所畏惧，突然又软下来：&ldo;离吧二丫，离两次跟离一次没啥差别，大不了我多给你几个钱，房子也给你，这总满意了吧？&rdo;

二丫笑笑，笑苏朋的厚颜无耻，也笑自个的麻木。

&ldo;回去吧，苏朋，我懒得离，也不想再见你。&rdo;

苏朋无奈地走了，样子很狼狈。二丫很奇怪自己，当初咋就会看上这么一个男人，真是不可思议。

她拨通雷啸的手机，问：&ldo;啸，你好吗？&rdo;

雷啸一下子听出她的声音，兴奋地说：&ldo;二丫你在哪里，还好吗？&rdo;

一星期后，二丫下了岗。厂里没办法，动员一部分人先休息，等厂子景气后再上班。二丫第一个报了名。红红很恐慌地问：&ldo;你跟苏朋都那样了，下了岗谁养话？&rdo;二丫说：&ldo;干吗非让人养活，世界这么大，你见把谁饿死了？&rdo;红红说：&ldo;二丫你真伟大，居然连下岗都不怕。&rdo;

二丫当然不怕。长这么大，二丫怕过啥？她待在家里，一天只吃一顿饭，她快一百斤了，她想减肥。

可是酒厂来了人，二丫后悔那天开了门，不开门或许就没事，一开糟了，酒厂来人封房子，说苏朋跑销售欠了厂里八十多万酒款，人已经抓进检察院，弄不好得判，让二丫赶快把钱拿出来，交了钱可以考虑放人。二丫差点气得昏过去，老娘身上他连八百块钱都没投资过，八十多万，这狗娘养的！&ldo;你们还愣着干啥，不一枪崩了他，王八蛋！&rdo;她收拾起自个的衣服，把钥匙扔给酒厂的人，痛痛快快离开了小巢。

她没去处。这时候二丫才发现，能收留她的，只有老爸黄风那个贫民窟了。

还算幸运，二丫住了没几天，丫儿就到车光辉家当了保姆，要不，老跟丫儿挤一张单人床，她难受。

7

吃过早饭，屋里屋外收拾一遍，大丫出了门。

大丫要去四十里堡，找公公叶兆天。昨天下午，城管部门的人又下了一道拆迁令。这是第五次了，前几次大丫根本没理睬，还把城管部门的人骂个狗血喷头。昨天情况不一样，打头的是城建委一个副主任，那家伙牛得很，一跳下车，就指挥着人往墙上写字。写字的人大丫认得，是河阳城有名的王书法，秃顶，眼睛高度近视，以前跟丈夫叶开有过来往，都是文联的。后来出了事，丢了饭碗。大丫走上前，说：&ldo;王书法，你写个啥字？&rdo;王书法没敢看大丫，自从出了事，王书法变了，变得怕见人了。也难怪，他现在沦落到给城建委写&ldo;拆&rdo;字了，哪还有脸见作家太太。

&ldo;我写&lso;拆&rso;字。&rdo;王书法的声音蚊子似的，脸几乎贴在了墙面上。

&ldo;哟，这个字是不是很值钱，咋写得满城都是？&rdo;大丫当时正在洗衣服，手里还拧着一条刚洗完的裤头儿，边说话边把裤头儿甩了一下，水就溅在了王书法脸上。王书法脸涨得通红，他知道大丫是个惹不起的主，不光男人叶开是河阳城有名的作家，公公更是不一般。王书法吭吭哧哧着，半天应不出声，手在墙上比画，却迟迟把字写不进画好的黑圈里。一旁的城建委副主任看不过了，跑过来说：&ldo;你叫黄大丫是不，这房子限期拆迁，今天是最后一次通知。&rdo;说着让手下把一张盖有建委大印的拆迁令递给大丫。大丫盯了城建委主任半天，发现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有几片细碎的雀斑，有一片竟细细密密地爬在了鼻梁上，忽然就想起这种男人外强中干，在床上一塌糊涂，忍不住扑哧笑出声。主任让她笑得莫名其妙，脸一拉训道：&ldo;笑什么笑，我们这是依法办事，希望你积极配合，否则别怪我们采取强硬措施。&rdo;

大丫哧一声：&ldo;强硬，你硬得起来吗？&rdo;说完扬手一甩裤头，差点将主任的眼镜打下来。

裤头是大丫自己的，粉红色，带着蕾丝。主任想发脾气，眼睛却让裤头吸住了，哼哼了两声，冲王书法说：&ldo;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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