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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说:&ldo;你小姨……去了……&rdo;
王小嵩怔怔望她,仿佛一时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妇女说:&ldo;把你小姨抱屋去吧,得给她换衣服,她是个好脸面的女人。&rdo;
一一四
王小嵩托抱着小姨站了起来。
王小嵩站在院子里吸烟,在期待什么。
一辆牛车停在院门前,还有一些村里的男人。
中年妇女走入院子,对王小嵩说:&ldo;你小姨的亲人都去世了,也没法儿殡丧得很体面,村里倒是给她预备下了一口薄木棺材,那几个男人也愿意来帮忙儿……&rdo;
男人们默默地望着王小嵩。
妇女说:&ldo;一些老规矩,该讲的,还是得讲,我们都不过是乡亲,算起来,只有你一个人是她亲人……毕竟,你叫她小姨……&rdo;
王小嵩不明其意地望着中年妇女。
妇女吞吐地说:&ldo;我的意思是……你如果……愿意呢……我就替你打扮起来……&rdo;
王小嵩还是不明白。
妇女说:&ldo;就是,就是……最好有个人戴孝,也多少像个殡丧的样啊……&rdo;
王小嵩终于明白了:&ldo;我戴……我愿意……&rdo;
披麻戴孝的王小嵩,牵着牛,缓缓引车往村外走,牛头上也戴了一朵白花儿,车上是棺材,男人们扛着铁锹,跟在车后。
不断有村人和那些帮忙的男人打招呼:
&ldo;秀秀妈走了?&rdo;
&ldo;走了。&rdo;
&ldo;几时走的?&rdo;
&ldo;许是夜里吧。&rdo;
&ldo;早走好,省得多受罪。&rdo;
&ldo;是啊是啊,村里人也跟着心静了。&rdo;
&ldo;老闷儿!&rdo;
&ldo;干啥?&rdo;
&ldo;你完事儿了,帮我上房梁啊?&rdo;
&ldo;光干活呀?&rdo;
&ldo;瞧你说的,能让你白干吗!至少有你酒喝吧!&rdo;
老牛不知为什么犯了倔劲儿,中年妇女替王小嵩牵,老牛才又开始走。
王小嵩往前走、走、走……
王小嵩渐渐和牛车拉开了很长很长的距离。
一个男人喊他:&ldo;哎!你要走哪儿去呀!&rdo;
小姨下葬了。
孤零零的一丘新坟。
只有王小嵩一人呆立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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