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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时,吴振庆瞪着她,默默听着。见她不再说下去,他问:&ldo;说完了?&rdo;
张萌松了手:&ldo;说完了。&rdo;
她喘着气,如释重负然而异常镇定地注视着吴振庆。她脸上的表情告诉他,此时无论他对她有怎样的举动,她都不会做丝毫反抗的。
吴振庆注视着她,将雨衣扯到了自己手里。
张萌又闭上了双眼,期待着发生什么似的。
吴振庆扇了她一耳光。张萌捂住脸,侧转身。
那边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张萌缓缓转过脸时,吴振庆已走出门了。
一五二
张萌泪流满面的脸,望着屋子的这里那里,一张张纸上古里古怪的黑鱼,似乎都在瞪着鼓凸的眼睛,幸灾乐祸地望着她。
她从各处将那些画拿起,扯下,一幅幅揉了,揉成一个个大小不等的纸团,抛了满地……
她缓缓走到窗前向外俯望‐‐
在细雨霏霏的街道上,穿着雨衣正从平板车上扛起煤气罐的吴振庆脚下一滑,跌倒了,煤气罐滚出老远。
撑着伞,穿着军装的赵小涛正巧走来,用脚蹬住了煤气罐;赵小涛将伞放在地上,要帮吴振庆将煤气罐搭上肩,吴振庆双手将赵小涛推得连连后退了几步,赵小涛呆望着吴振庆扛起了煤气罐。
张萌离开窗口,走到桌前,拉开抽屉,找出烟吸。她听到赵小涛上楼的脚步声,这脚步声似乎促成了她内心里的某种紧张。她将烟捏灭在烟灰缸里,奔过去插上门。
敲门声&ldo;笃笃笃&rdo;地响着。赵小涛在门外说声:&ldo;小萌,是我!我是小涛啊!&rdo;
张萌倚门不语。
赵小涛再叫:&ldo;小萌!小萌!开门啊!我们不是说好了,我今天要陪你拜师学画的吗?&rdo;
张萌在里边说:&ldo;别敲了!……我知道是你……&rdo;
赵小涛问:&ldo;你怎么了?那个吴振庆他……究竟对你怎么了!&rdo;
&ldo;我没怎么……他也没对我怎么!&rdo;
&ldo;那你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不让我见到你?&rdo;
&ldo;你走吧!我今天不想去学画,不想见到你!&rdo;
&ldo;你不让我见到你,我就不走!&rdo;
&ldo;求求你,发发慈悲,走吧!别烦我了……&rdo;
&ldo;那……我改天再来看你……&rdo;
&ldo;不,你以后别再来了……我们……拉倒吧……&rdo;
&ldo;我说来,就一定要来!&rdo;
赵小涛下楼走了。
张萌倾听着,再也克制不住,双手捂脸,靠着门呜呜哭泣起来。
这天,吴振庆的爸爸又在街头花园和那个退休工人下棋,边下边聊,并又主动提到对方到施工队当顾问的事。那老工人对老吴还提感到莫名其妙,他说:&ldo;你明明已经办不成了,我还每天盯着你干吗?&rdo;
老吴像受了严重侮辱似的说:&ldo;谁说我办不成了?谁说的?我这个人,一言九鼎!我办不成的事,绝不当面答应人家。我既然当面答应了人家的事儿,那就是板上钉钉,一定能办成!我可从不拿空话向人家卖好儿。&rdo;
对方困惑地望着他。
老吴说:&ldo;你不主动问我,我倒犯了疑惑,不知你是不是又改变了想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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