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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晋国联姻楚国郑国何去何从（第1页）

话说士会和寿馀渡过黄河后，向东前进。不到一里之遥，只见一位年轻的将军带领着一队人马前来迎接，他在车上欠身说：“随季（士会），别来无恙吗？”士会走近一看，那位将军姓赵名朔，原来是赵国相国赵盾的儿子。于是三人下车相见。士会问赵朔他们前来的原因，赵朔回答道：“我奉父亲的命令，前来接你回到晋国。后面还有一支大军前来支援。”就在这时，一声炮响响起，车如水流般前行，马如龙奔腾，将士会和寿馀护送进了晋国。秦康公派人去河对岸察看情况，回报给康公后，康公非常生气，便想渡过河去攻打晋国。前哨又报告说：“发现河东又有大军到来，主帅是荀林父和郤缺两人。”西乞术说：“晋国已经有大军接应，我们肯定不能渡过河去，还是回去吧。”于是撤回了军队。荀林父等人看到秦军已经离开，也回到了晋国。士在秦国待了三年，今天又回到了绛城，心中感慨万分。他拜见灵公，裸露上身向灵公道歉。灵公说：“你没有罪。”并让他排在六卿之间。赵盾赞赏魏寿馀的功劳，向灵公报告，灵公赐给他十辆车。秦康公派人将士会的妻子和儿女送回晋国，说：“我实现了黄河之誓！”士会感激康公的恩义，写信表示感谢，并劝他停止战争，致力于民生，保护国家边境。康公采纳了他的建议。从此，秦国和晋国数十年没有发生战争。

周顷王六年，周顷王去世，太子班继位，这就是匡王。这年是晋灵公的八年。当时楚国的穆王去世，太子继位，成为庄王。赵盾趁着楚国有丧事，想要恢复先代盟主的事业。于是在新城召集了各个诸侯国。宋国的昭公杵臼、鲁国的文公兴、陈国的灵公平国、卫国的成公郑、郑国的穆公兰、许国的昭公锡我等人都前来出席。会上，宋国、陈国和郑国的国君都诉说了他们之前被迫向楚国投降的情况。赵盾也一一安慰了他们，让各个诸侯国重新归附于晋国。只有蔡国侯仍然向楚国投靠，不肯前来出席。赵盾派遣郤缺带领军队进攻蔡国，蔡国人请求和解，于是晋军撤退了。

齐昭公潘原本打算去参加会议，但正好生病，没能赶上盟誓的日期，昭公便去世了。世子舍继位，他的母亲是鲁国的女子叔姬，人们称她为昭姬。昭姬虽然是昭公的夫人，但并不怎么受宠。世子舍的才华和声望都很一般，也没有得到国人的尊敬。公子商人是齐国桓公的妾密姬所生的，他一直有篡夺王位的想法。但是由于齐昭公对他待遇甚厚，这个想法一直没有实行。他打算等到昭公去世后再行动。昭公临终时，召公子元从卫国前来，任命他管理国政。商人对公子元的贤能心生忌惮，他想拉拢人心，于是决定拿出自己的家产，周济贫民。如果资金不足，他就借贷来继续支持，使得百姓都非常感激他。同时，他还招募了很多勇士在家训练，早晚不断，这些人都成了他的贴身护卫。当世子舍即位成为国君时，正逢彗星出现在北斗星域，商人便找人来占卜。占卜的结果说：“宋、齐、晋三国的国君都将死于动乱。”商人说：“造成齐国动乱的，除了我还有谁呢？”于是他命令死士们在世子舍的丧事期间，刺杀了世子舍。商人因为公子元年长，便编造谎言说：“舍没有人君的气度，不能居大位，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公子元大吃一惊，说：“我早就知道你想当国君了，你为什么要连累我呢？我可以为你效力，但你却不能为我效力。只要你当了国君，容我做一个普通的齐国百姓，这样我就可以安度晚年了！”商人登上了王位，成为懿公。公子元心中憎恶商人的所作所为，所以病态地闭门不出，也不参加国事。这也是公子元的好处所在。

昭姬因为痛惜她的儿子死于非命，日夜哭泣悲伤。懿公很讨厌这种声音，于是把昭姬囚禁在一个偏僻的房间，限制她的饮食。昭姬暗中贿赂了宫女，让她们偷偷地与鲁国通信。鲁文公害怕齐国的强大，于是命令大夫东门遂前往周朝，向匡王报告此事，希望借助天子的恩宠，来解救被囚禁的昭姬。匡王派单伯去齐国，对懿公说：“你已经杀了她的儿子，还要她的母亲做什么呢？为什么不放她回鲁国，以显示齐国的宽厚仁德呢？”懿公因为忌讳提到杀死世子舍的事情，听到“杀子”的话，脸都红了，无言以对。单伯便离开了，回到客馆。懿公把昭姬安置在别的宫殿里，然后派人引诱单伯说：“我们的国君对国母不敢怠慢。何况还有天子的谕旨，我们怎敢不顺从呢？您为什么不去拜见国母，让她知道天子关心我们国家的用意呢？”单伯听了这番话，以为是好意，于是跟随使者进入宫殿去拜见昭姬。昭姬满脸泪痕，简单地诉说了她的悲惨遭遇。然而，单伯还没来得及回应，就不料懿公突然出现并大声责骂：“单伯你为什么私自进入我的宫殿，会见国母？你想趁机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吗？我将会将你告上天子！”懿公随即将单伯和昭姬一起拘禁在同一个房间里。由于对鲁国的压迫，懿公非常愤怒，于是开始发动军队攻打鲁国。有人认为懿公弑杀幼主、囚禁国母、扣留天使、欺压邻国，凶恶至极，这是违背天理的。但是当时高、国两位世家的大臣都在朝中，为什么他们不依照公正之道，支持公子元来惩治商人的罪行呢？反而纵容商人的凶恶，没有一句话出来？这当时的局势真是令人叹息啊！有一首诗说：“欲图大位欺孤主，先散家财买细民。堪恨朝中绶若若，也随市井媚凶人！”

鲁国派遣上卿季孙行父前往晋国求援。晋国的赵盾代表灵公，联合宋国、卫国、蔡国、陈国、郑国、曹国、许国等八个诸侯国，在扈地聚集，商议讨伐齐国的事宜。齐国的懿公向晋国贿赂，还释放了单伯回到周国，昭姬也被释放回到鲁国，于是各个诸侯国就都离开了扈地，回到自己的国家。鲁国听说晋国没有果断地攻打齐国，也派公子遂向齐国贿赂，以求达成和解。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再赘述了。

宋襄公的夫人王姬，是周襄王的女儿，也是宋成公王臣的母亲，昭公杵臼的祖母。昭公还是个世子时，就和公子卬、公孙孔叔、公孙钟离三人一起田猎玩乐，相处得很好。等到昭公登基后，只听这三个人的话，不重用六卿，也不拜会祖母，疏远了公族，忽视了民事，整日只是沉迷于田园生活。司马乐豫预感到宋国一定会发生动乱，于是把自己的官职让给了公子卬。司城公孙寿也担心灾祸会降临到自己身上，于是辞去官职。昭公便任命公孙寿的儿子荡意诸继任司城的职务。襄夫人王姬年老却喜好淫乱，昭公有个庶出的弟弟公子鲍，美貌胜过女子。襄夫人对他心生喜爱，便用酒将他灌醉，逼迫他与自己通奸，并承诺扶植他成为国君。于是襄夫人打算废掉昭公，立公子鲍为君主。昭公因为畏惧穆、襄两家的势力过于强大，于是与公子卬等人密谋驱逐他们。王姬暗中通知了穆、襄两家，于是他们发动了叛乱，在朝门围住了公子卬和公孙钟离，将他们杀死。司城荡意诸感到害怕，于是逃奔到鲁国。公子鲍平日里就很尊敬六卿，此时，他和国内的六卿与穆、襄两家讲和，不再追究他们擅自杀人的事情。他派人到鲁国召回荡意诸，让他恢复原职。

公子鲍听说齐国的公子商人通过厚待百姓和收买人心，成功篡位成为齐国国君，于是他效仿公子商人的做法，也把自己的家产散尽，用来周济贫苦百姓。在昭公七年，宋国遭遇了严重的饥荒，公子鲍把自己仓库里的粮食全都拿出来，用来救济贫苦百姓。同时，他还尊敬老人和贤人，凡是国内年龄在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他每个月都会送去粮食和丝绸，并提供饮食珍品，派人去慰问他们的生活状况。对于有一技之长的人，他都会收养在门下，给予优厚的待遇。公卿大夫的家庭，他每个月都会送去礼物。他的家族无论亲疏，只要有红白喜事，他都会尽自己所能提供帮助。在昭公八年，宋国再次遭遇了大饥荒，公子鲍的粮仓已经耗尽，襄夫人于是拿出宫中的贮藏来帮助救济。整个国家都赞扬公子鲍的仁德。宋国的人，无论亲疏贵贱，都希望公子鲍能成为他们的君主。公子鲍知道全国人民都支持他，于是秘密告诉襄夫人，计划谋杀昭公。襄夫人说：“听说昭公将要在孟诸的草地上打猎，当他乘车出门时，我让公子须关上宫门，你带领国民攻击他，一定能成功。”公子鲍按照她的计划行事。

司城荡意诸，是个很有贤名的人，公子鲍一向很尊敬他。在这个时候，他听说了襄夫人的计划，于是告诉昭公说：“君主不可以出去打猎，如果出去，恐怕回不来了。”昭公说：“如果他们要造反，即使在国都里，又能避免得了吗？”于是让右师华元、左师公孙友留守。于是，他们把府库的珍宝都装上车，带着他的亲信，在十一月的望日（农历十五）从孟诸出发。他们刚出城，襄夫人就把华元、公孙友召进宫中，让公子须把门关上。公子鲍派司马华耦在军中喊道：“襄夫人下令：‘今天扶立公子鲍为国君。’我们除去无道的昏君，共同拥戴有道的君主，大家认为怎么样？”士兵们都高兴地说：“我们愿意听从命令！”国内的百姓也都愿意追随。华耦率领众人出城，追赶昭公。昭公走到一半听到这个消息，荡意诸劝说他逃到别的国家去，以期待重返故土。昭公说：“从祖母到国民，没有一个人不与我为敌，哪个诸侯会收留我呢？我宁愿死在家乡，也不愿死在别的国家！”于是，他下令停下车子，准备用田野里的食物让大家都能吃饱。吃完饭后，昭公对身边的人说：“罪过是我一个人犯的，与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跟随我已经多年，我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们的，现在国内所有的珍宝都在这里，你们各自拿去逃生吧，不要和我一起送死。”身边的人都伤心地哭着说：“请让我们继续前行，如果有追兵来，我们愿意拼死一战。”昭公说：“你们白白地去送死，也没有用。我就在这里结束生命，你们不要再挂念我了！”不久，华耦率领的士兵已经赶到了，把昭公围了起来。他们传达了襄夫人的命令：“要处决这个昏庸的暴君，与其他人无关。”昭公急忙命令身边的人逃散，大部分人都跑了，只有荡意诸手持剑站在昭公身旁。华耦再次传达了襄夫人的命令，只召唤荡意诸前去。意诸叹息道：“作为臣子却逃避危难，即使活着也没有尊严！”华耦于是挥舞着戈矛直接逼向昭公，荡意诸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拔出剑进行搏斗。这时，周围的军队和百姓一拥而上，先杀死了荡意诸，然后再杀死昭公，昭公身边的侍从们也全都被屠杀。真是令人悲伤啊！史官有诗写道：“昔年华督弑殇公，华耦今朝又助凶。贼子乱臣原有种，蔷薇桃李不相同。”

华耦带领军队回去向襄夫人报告。右师华元和左师公孙友等人一起上奏说：“公子鲍仁慈厚道，深得民心，应该继承王位。”于是大家拥戴公子鲍成为国君，这就是文公。华耦在朝贺完毕后，回到家中因心疼突然去世。文公赞扬荡意诸的忠诚，任命他的弟弟荡虺为司马，接替华耦的职位。文公的母弟公子须担任司城，填补荡意诸的空缺。

赵盾听说宋国有弑君之乱，于是任命荀林父为将，联合卫、陈、郑的军队去讨伐宋国。宋国的右师华元来到晋军，详细陈述了国人愿意拥戴公子鲍的心情，并且准备了好几车黄金丝绸，作为犒劳军队的礼物，请求和晋国讲和。荀林父打算接受这个条件。郑穆公说：“我们敲响钟鼓，跟随将军去宋国讨伐无君之贼。如果答应和解，那么乱贼就得逞了。”荀林父说：“齐国和宋国是一体的，我已经宽恕齐国了，怎么能单独惩罚宋国呢？而且国人的意愿是希望和解，我们顺应民意来定下这件事，不是很好吗？”于是荀林父和宋国的华元结盟，确定了文公的地位后便返回了。郑穆公回来后说：“晋国只贪图贿赂，有名无实，不能再成为诸侯的领袖了。楚王刚刚即位，将会进行征伐，我们不如放弃晋国而投靠楚国，这样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于是郑穆公派人向楚国表示友好，晋国也无法阻止。髯仙有一首诗说：“仗义除残是伯图，兴师翻把乱臣扶。商人无恙鲍安位，笑杀中原少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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